于是小姑娘一边抹着泪一边慢腾腾地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低垂着双肩看起来有几分可怜意味。
“我与你说过什么?”他没有像往日那般语气故作凶狠地吓唬她,反倒是平静又缓慢地一字字问道。
云裳没见过他这样,有些心惊肉跳,不敢正视他,声音嗫嚅带着心虚:“不准一个人出府。”
他唇角带着笑神情似是温和,眼底却是冰封凝结:“那你今日做了什么?”
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的小少女不敢再接话,突然间被他扯过去压在膝上,随之举起手掌狠狠地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一记,声音清脆响亮。
被打了屁股的小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以前他真的都是逗着她玩儿的,现下动起了真格,才不过挨了一下她就已经觉得火辣辣的疼了,于是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却不敢哭出声。
毓成此刻怒气甚重,一下比一下来得重,一边还不忘教训她:“胆子这么大,还敢一个人跑出去!谁惯的你?!”
小少女扭着身子想躲却躲不开,火辣辣的疼,耳边是他严厉的责问,忍不住哭腔浓浓地回嘴:“你!”
毓成又是一阵气结,手上更用力:“还敢顶嘴?”
云裳被压在他膝上挨着,哭得凄凄惨惨,带着怨气反驳:“你你你就是嫌我不听话,丢了你毓亲王府的人,先前你还说了我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你放了那些人!所幸写了休书,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好了!”
委屈满心的小姑娘全然不知自己方才说了怎样的话,可毓成却当真停了手。气息凝滞,胸口像是被密密实实的网给笼了起来透不了半口气,又像是挨了一记重拳,痛得他连话都说不了。
他是担忧后怕,生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下回再躲着他做出什么蠢事来,才这般动了手。他一直以为纵然并未明说,纵然她看起来并不开窍,可他们是夫妻,成婚了的这些日子来彼此间的亲昵与甜蜜,她定然也像他一样为之动心,彼此心思情意该是了然的,再想不到在她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铺天盖地的失望涌上来,毓成忽而觉得疲惫至极,也不再想着什么教训她了,颓然松开手,云裳赶忙从他膝上挣下来,泪汪汪的极可怜,站在他面前小声啜泣着,一边用手背抹着泪。披散下来的青丝落在肩头,掩住了小姑娘半个身子,更显得她娇小可怜,素色的衣襟上浸开了泪,像是开出一朵朵惨艳的花儿。于是毓成哽着嗓子声音沙哑道:“我…再不会管你了。”
动作有些僵硬缓慢地起身,毓成垂眸与目光中满是疑惑的小姑娘对视,喑哑却清晰道:“往后…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罢,我再不会管你了。”
云裳惊愕得连哭声都止住了,呆愣愣地与他对望着,平日里总盛着融暖笑意的凤眸里此刻却满是隐忍翻涌着的沉沉失望,毓成低头望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便绕过她出了房门,未曾回头再望她一眼。
小少女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边抽噎着抹泪一边想,他…这是生气了吧?
可是她都已经被他揍了一顿了呀,他还在生气什么呢?要也该是她生气呀,他下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