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只在他手下工作过三个星期，却被骂了三个星期，她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入职后的晨会上，她与我一样被分配了两项任务，内容相同。她工作注重效率，领导安排的任务她都会提前完成，她当天就上交了聊天记录和北京市各小型广告公司名录。

第二天的晨会时，凌叶当众批评了她，说她工作无脑，还用“sb”这个词来形容她。赵涛可是传统的小姑娘，家中的独生女，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眼中的乖乖牌。哪受得了凌叶这种侮辱，她一委屈就在晨会上哭得稀里哗啦。

凌叶还不依不饶，指着她说：“哭什么哭，说工作呢，你哭个屁，我这不是幼儿园，哭他妈啊！”因为凌叶的凶暴，她都想辞职不干了，之后是莎莎安慰她，劝她留下的。

“莎莎？她不是灭绝师太吗？”我打断赵涛。赵涛紧锁眉头，“你别急，往后听啊！”

赵涛第二次哭，是在凌叶的办公室中。她将改好的内容交给凌叶，一旁等待，凌叶翻看时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几分钟后他突然发飙，“我招你来，他妈的是哄你玩的？智商不够还出来工作？你能不能动动脑，不明白，你能不能谦虚地问问我。你弄这么个破玩意，糊弄谁呢！”

赵涛被骂傻了，接下来，凌叶让她按她列出的小广告公司名录上的电话拨打，刚拨出第一个，赵涛就傻了，电话是空号。凌叶自然发飙，“看到了吧！是空号！你列出来逗我玩是不是，是不是？”

赵涛没忍住，又哭了……

我不自觉咽下口水，心情颇为紧张，“他脾气真这么爆啊？他就这么骂女人？”赵涛拼命点头，“对！对！他就能骂女人，真没见他跟男人急过！”

我不禁汗毛倒竖，感觉后背凉风嗖嗖，我真不知凌叶若这么骂我，我会如何反应。我急忙问：“如果反驳他呢？他会不会有所收敛？”“不会！绝对不会！”赵涛使劲儿摇头。

她第三次哭就是因为反驳凌叶导致的。那是在第三周的晨会上，之前赵涛已经把名录上的电话都拨打一遍去除无效电话后，上交凌叶的。赵涛本以为这样就会妥当，凌叶不会再欺负她了。可是世事难料，凌叶又毫不留情面地把她臭骂一顿，仍然带着脏字。

赵涛这次实在受不住，也不管不顾，站起来指着凌叶说道：“你怎么当领导的，安排工作说不清楚，就知道骂人！这次电话全部有效，你怎么还骂我？”凌叶甩她一句“觉悟太低”，愤愤然摔门而去。

接下来，莎莎把大家解散后，单独留下了赵涛，并对她板起脸进行思想教育。莎莎语气强硬，虽没有一个脏字却比凌叶的话还狠，句句戳痛赵涛的心。这次她忍住了，没当着领导面哭，而是下班后回家躲在被窝中哭的。

“莎莎才是狠角色。”我心都揪到嗓子眼儿了。赵涛轻蔑一哼，“这两个人都不怎么样，不过你要记住凌叶才是你的上司，宁可得罪莎莎，也别得罪凌叶。”

我点点头，后背依然冷飕飕，我到底怎么做才不会遭受凌叶的毒舌之口呢？“凌叶到底要什么？他也没说清！”“这就是凌叶最令人头疼的地方，他说不清楚，还跟你急。”

“你给点儿意见，帮帮我吧！”我拉住她的手。“我就是想告诉你聊天记录不是重点，大概就是测试你的语言组织能力之类。小广告公司的名录才是重点，他每次都因这事儿骂我，但我也弄不清他到底要什么？我给他列出100多个呢！”

“oh，mygod！”100多个都要被骂，我最多列出20个，会不会因太少而被毒打……

“我再提醒你一句，就算凌叶再凶，莎莎再狠，你都要挺住。实在挺不住就离开美华，千万不能去朱然的团队！”赵涛眼神异常坚定。“为什么？”我忽感头皮发麻。

“嘀嗒嘀嗒”赵涛的手机响起，她把手指放在唇边对我说声，“嘘……”然后接起电话，“喂，朱然，我在路上，马上回公司。”

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