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傅子衿其实不是一个做事容易纠结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现在却因为心底隐约的恐惧而犹豫着要不要拨打这个电话。
犹豫了半天,傅子衿最后还是拨出了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分钟,对面的人接了起来。
“怎么了子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不舒服?”电话里传出一个稳健的男声,语气听上去十分关切,不过还带着一丝倦意,显然是被电话吵醒了。
傅子衿露出一些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韦医生,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我其实……想问您一个事情……”
“怎么?最近有什么不舒服么?还是又做噩梦了?”
“倒不是不舒服……也没有做噩梦……我的心脏现在很好……只是……我的听力……可能不太好。”
电话另一端的韦光明原本困得睁不开眼,这一下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把手机调成公放模式,然后从通讯录里翻找电话。
“你等会儿,我给你一个电话,是我医学院时的老同学,耳科的专家,你明天去找他一趟。”
傅子衿道:“明天不行,我得过段时间才能回长京,这边还有个案子……”
“案子什么啊案子!”韦光明声音骤然提高一倍,耳朵不好的傅子衿都吓得缩了下脖子。
“整天开口闭口就是案子,你倒是替你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你这孩子一向脾气倔得像头驴,轻易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既然你今天给我打了,还是大半夜,就证明你开始慌了,心里没底了对吗?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拖着?”
韦光明一口气碎碎念了一堆,傅子衿听得头疼,觉得他先这样有点儿像北宫璃落,叨叨起来没完。
北宫璃落因为是处女座,爱说教的毛病真是特别严重,每天开口闭口就是一大车的大道理,哪怕是闹别扭吵架,她也是要讲道理的,总有她讲不完的道理。
这么说的话,韦光明是不是也是处女座?这种碎碎念的说教真的是很像了。
韦光明说了一大堆,傅子衿头脑放空的在想别的事,直到听到对方不满的询问。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韦医生的语气真的非常不满了。
傅子衿立刻接到:“有啊,我在听,韦医生您说的对。”傅子衿拿出了平时糊弄北宫璃落时的招数。
“那就好,你要听话,我给你电话,明天你就联系他。”
“好啊,我肯定听话。”经验告诉傅子衿,顺着他说准没错。
果然,韦光明被顺了毛,说道:“明天和他联系完跟我说一声。对了子衿,你的耳朵,到底怎么了?”
傅子衿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觉得该做个检查了。”
这话当然是假话,她也骗不了韦光明。
“别想糊弄我,等我朋友给你检查完,我自然会问他,你休想瞒我,我知道了,你也就别想着瞒你爸妈了。”
傅子衿又开始头疼了,说:“好,我知道的,韦医生你放心。我这边还有点儿事,不打扰你休息了。”
“你等等!你又熬夜了?我说多少遍不许熬夜?”
傅子衿:“……”
她现在开始有点儿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跟韦光明好说歹说了半天总算结束了这次通话,刚刚挂断电话,傅子衿就看到短信里韦光明发来的联系方式。
【13xxxxxxxxx,长京市和嘉医大附属医院耳科主任,马印辉。】
傅子衿保存了马印辉医生的手机号,正巧童筱芸和苑果从解剖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傅子衿站起身问道。
童筱芸回答:“死亡时间是三天前,12月2号,前胸一共被捅了九刀,有一刀刺破心脏,死者被刺破心脏的同时当场死亡。右胸处被刀划出了一个五角星,我对比过了,和前两起案件死者胸前的标记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因为案子涉及到杀人标记,所以对外进行了完全的消息封锁,除了参与这个案子的专案组人员,没有人知道杀人标记的事。
傅子衿点点头,道:“通知专案组并案吧,然后调取死者家附近的所有监控给阿诺,又要辛苦她把三位死者家附近的所有监控拿来对比了。”
苑果已经和北宫璃落联系过了,说道:“北北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侦查工作了,这个案子是真的很麻烦,凶手太狡猾了。”
傅子衿没有说话,她微微蹙眉,心底逐渐升起一些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整件事的背后,有什么人在推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