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这新指甲,这个颜色是从姑妈那得来的,好看么。还有你喜欢的云顶春,泡茶的怎么还不来真是的……”
断断续续有声音传出,鹿宁只觉得耳熟却暂时记不起是谁。
“给你说个好笑的事儿,前年丞相替他儿子跟我爹提亲,想要娶我,当时我爹门都没让他进。现在,你猜怎么着,皇太女殿下前些日子竟然看上了这个我挑剩下的,还百般追求,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啧啧……”
听到此处鹿宁突然笑了,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春深气不过敲了门。
“谁呀。”屋里方才一直说话女子应到,语气有些不悦。
“开门,我家主子要见月公子。”
“呵,”里面的人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你家主子好大面子想见就见,不知道月公子现在伺候的是谁么!”
“管你是谁,赶紧开门。”春深打小就跟在楼曌身边,听不得别人说楼曌一句坏话,刚才里边人讲的那些她听在心里此时正一肚子火。
“我倒要瞧瞧你家主子是什么货色。”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门被从里打开。
老\鸨怕殃及到自己往后缩了缩。只是她想象里的“大场面”却并没有来。
气势汹汹的杨莹在看到鹿宁的瞬间愣在了那里,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浑身僵硬,方才红润的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
“所以你说说,”鹿宁轻笑一声,语调略微上扬带着些轻佻的意味,“本宫,是个什么货色?”
杨莹是当今杨贵妃的侄女,也就是三皇子的表妹,德昌公的小女儿,很受当今圣上和贵妃杨氏喜爱,偶有留宿宫中吃穿用度也都按照郡主品级来的。如今杨家得势她又生的好看追求者无数,所以在帝京一向是横着走的。
方才杨莹想着门外只是一个不知好歹没见过市面的权贵,她有些无聊开门羞辱一番也是乐趣,可她没想到这门一开,眼前站的竟然是那个才被她取笑过的当今皇储楼曌。
皇储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杨莹再瞧不起楼曌,君是君臣是臣,她出言不逊依旧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若楼曌追究起来十个她都不够收拾的。
鹿宁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让杨莹摸不着头脑,杨莹娇纵却不是十足的蠢货,缓过神后立刻跪了下来。
“臣……臣女不是有意冒犯,还……还请殿下赎罪。”杨莹哆哆嗦嗦道。
老鸨听到了鹿宁“本宫”的自称加上杨莹的反应,猜到鹿宁的身份,也立马跪了下来直打哆嗦。
春深冷哼一声。鹿宁不再看杨莹,径直往屋里走。
前面站着的春深踢了杨莹一脚,“一边挪挪别当道。”
杨莹心里虽气自己竟然被一个贱婢羞辱,可身体上还是照做了。
鹿宁进了屋,又停下来转身对春深道,“掌二十,找个没人的地方,别丢德昌公的脸。”
“暧!”春深愉快地领了差事,撸起袖子拎着杨莹领子就走。
随后老\鸨识相的为鹿宁关上了房门。
这房间虽在角落,里面却别有洞天。
屋内地方不是一般的宽敞,设有园林小景,堆石叠泉十分精巧,纱幔重重叠叠,即阻隔视线,也模糊了光线,而白玉香炉里燃着的,竟是一种来自西域名叫宝石的香,这一点奔放催\情的气味点缀,让此处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清雅又淫\靡的微妙色彩。
鹿宁掀开纱幔向里走去,心里嘀咕着,外面方才闹成那样,里面这位竟然都不出来看看,也不知是真有底气,还是个单纯心大的主。
掀开最后一层纱幔,一张西域风情的大床出现在眼前。床上侧躺着一个只穿了一件红色纱衣只微微遮了点关键部位的男人,他正支着脑袋兴致勃勃打量着鹿宁。
夭寿啊!鹿宁在心里嗷叫一声,这个人竟然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是这骚出水儿来的气质又是什么鬼。
从江白到楼睿,鹿宁也算是见了几个美男,可这种秀秀气气文文弱弱的男的都不是鹿宁的菜,鹿宁作为一个小gay还是万年零号,比较喜欢那种字面意思又强又硬的型。
古铜色皮肤,紧实的腹肌,修长有力的双腿,宽肩窄腰,以及浪到骨子里的人鱼线,一一看来,眼前这位仁兄身上的肌肉线条真是没有一处不充满了力量美,少有的健美却不壮硕的好身材。
至于那张脸,更是惊艳,挺鼻梁高眉骨,深邃狭长的双眼琥珀色的双瞳,唇形薄而有力,亲吻起来大概如同吻神兵刃上的冷光,黑色长发微微卷曲拂过脸颊勾勒出诱惑的脸部线条。
这是一个俊美到带了艳\色的西域男子。
他就是照月,鹿宁确定,并且确信楼曌上辈子必然瞎了眼,不然为何这么大个美男不要,非要跑去追什么江白。
这时照月突然对鹿宁笑了,打断了鹿宁脑内翻涌而过的弹幕。
笑着这位西域大美人就坐起来张开怀抱,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说了句字正腔圆的中原话,满脸宠溺深情的神态。
“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随意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