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不敢说实话,就是说了,他估摸着也没人会信,他爸估计只会让他去精神科醒醒脑子,“爸,就是昨天走夜路 ,一个不小心磕着了。”
陆见深看着他脸上的伤,再看看站在他身后扬了扬胳膊,一脸骄傲的鬼老太,得,老太太战力不俗。
“爸,这两位是……”
“这是你妈生前的学生,知道我病了,特地过来看我的。”老先生欣慰地拍拍陆见深的手背,“小陆和小沈都是好孩子啊。”
接到好孩子卡的沈遇:……
想不到有生之年里,他居然还能被冠以这样的称号。
他妈生前有这两个学生,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李民带着媳妇挤开二人凑到他爸面前,“爸,你饿不饿,冷不冷,来,我给您削个苹果吃,好不好?”
李老先生面无表情:“你离我远点。”
“年纪一大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说起话来油腔怪调的,又不是古时候的老太监,怪恶心人。”
李民干笑道:“爸您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关心您吗,叫外人听见了笑话。”
老头哼唧了两句,不说话了。陆见深看得出来,他嘴上虽然嫌弃,心里又怎么会真的不高兴儿子儿媳过来看望他呢。
正主儿来了,她也不必要在这里打扰一家人团圆,便站起身道,“爷爷,既然您这儿有人照顾,我们就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老先生心中不舍,又怕耽误了年轻人的正事,只好把儿子带来的吃的一股脑地往两人怀里塞,生怕他们一出门就饿着。
鬼老太笑眯眯地示意他们收下,“我家老头就这么个脾气,你们不要啊,他还以为你们嫌东西不好呢。”
她跟着他们出来,陆见深笑道,“看来昨天你和你儿子好好谈过了?”
鬼老太摆摆手,“不提了,我说再多道理,哪有抽他一顿来的管用,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折腾他老子。” 老太太说起话来匪气十足。
陆见深:看出来了,就李民进来时的那张大花脸,这老太昨晚一定半点力道没留。
就冲鬼老太这个武力值,她开始认真考虑,向地府举介她当鬼差的可能性。
话说鬼老太从前做老师时教的真不是体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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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地方照说鬼魂不少,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边上杵了个沈遇的关系,远远地瞧见有只鬼在那儿飘着,还没等她过去,鬼们就吓得滋溜一下窜得没影了。
仿佛两者掉了个个儿,她和沈遇才是厉鬼,而他们则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她以为会很繁忙的一天,倒是异常的轻松,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跟着沈遇四处走走看看,把附近的地方逛了个遍。
沈遇:很好,算他们有眼色。
众鬼跟在头儿身后,齐齐绕开他们八米远,深藏功与名。
陆见深和阮安说起这事儿时,阮安怨念地看着她,他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就是在炫耀。”
陆见深一脸无辜。
阮安巴拉着她大吐苦水,“我跟你说,我是再也不想见到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了,中元节不老老实实地在家睡觉,跑到十字路口穿黑衣撑黑伞地在那儿烧纸钱,你说,我要是恶鬼,我不活吞了他都对不起自己恶鬼的身份。”
“最糟心的是,这样脑子进水的玩意儿居然还不止一个,可把我累的哟,黑眼圈都出来了。”
陆见深想起不久前跑去鬼宅作死的一群熊孩子,对阮安的说法感同身受。
中元节前,苏琦还专门打电话给她,问了她一些注意事项,顺便告诉陆见深,她已经把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反锁在房间里了,他休想在这种时候再出去作死。
苏望:我哪儿还敢呐!
“不过你说,我们组长为什么今天突然换了办公室的玻璃呢。”阮安沮丧地道,“现在换成全透明的,我一回头就看见组长那张棺材脸,连开个小差都不敢,比在妖族高等学院念书的时候还惨,上个班手抖脚也抖,一上午跑了八趟厕所,怕是命不久矣喽。”
陆见深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沈遇朝她微微点头一笑。她虽然不理解阮安对他的恐惧,但还是出主意道,“你别回头看他,就当他不存在不就好了。”
“陆陆……”
“嗯?”
“我敢打赌,你一定没有体会过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悄无声息地站到教室最后的窗户边暗中观察你的痛苦。”
他揪着头发,“不,组长带来的阴影绝对是班主任的十倍,一百倍!”
陆见深:“你可放过你那几根可怜的头毛吧。”她真怕哪一天,阮安的原型就成了只秃毛狐狸,用上她的生发符水都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