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之前就跟她提过这件事,大概是有应对之法的吧。
薛瑾回头看看嘴角含笑的秦央,十分不厚道地想:再笑,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虽然都是假男人,可好歹我是真正的女人啊。
然而待她将目光转移到那两个宫女身上,她的那点庆幸也就荡然无存了。她还是个姑娘,如何去喜欢别的姑娘?
好在孙姑姑以学规矩为名,将那两名宫女安置在偏殿,严令她们未得允许,不得到三殿下跟前去。
薛瑾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孙姑姑的手道谢不迭。
孙姑姑却叹了口气:“这也不是长久之法啊,太后赐的人,不能一直晾着。”她在宫中多年,见惯阴私,却不愿污了自己的手。如今为了三殿下,为了文渊殿……再等等吧,再等等,还没有到非脏手不可的地步。
薛瑾也沉默了,或许,她可以立下个大功,求个免死金牌之类的护身符。届时,她向皇帝坦诚一切,大约就不会连累旁人了吧。
只是……她低头看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要立功,只怕也不大容易呢。
可惜,她还没琢磨好自己如何立功,就发生了件大事。
那是孟婕妤的生忌,薛瑾请孙姑姑帮忙准备了瓜果,想在文渊殿简单地祭拜一下,并不想惊动旁人。
谁知,太后不知怎地心血来潮,来了文渊殿。见院中瓜果,细问之下,得知孟婕妤过世未满三载。太后心善,难免唏嘘。末了,老人家想起她赐下的两名宫女,使人前去传唤。
孙姑姑咬了咬牙,主动带着太后身边的荣公公前往。
薛瑾心砰砰砰直跳,若是太后问起,那俩姑娘岂不是会把她们并不曾近身的事情都抖搂出来?太后岂不生疑?她下意识地去寻找秦央,想安心一些。
可惜,他什么都不懂,只会冲她揶揄地笑。
薛瑾定了定神,自首的话罪责会轻些吧?她一时热血上头,快步上前,倒头便拜:“太后,瑄儿有话要说……”
秦央神色一变,也跟着跪倒,他悄悄地拽着她的衣服,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有我在,你别怕。”
太后并未听见他的话,她慈眉善目的,和蔼地问:“这孩子真见怪,有什么话就说。”
“瑄儿……”
薛瑾鼓足勇气,秦央便在她的脚上捏了一下,她打了个哆嗦,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如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她不是不打自招吗?
“太后,太后……您可要为三殿下做主啊!”荣公公声音尖利,扭着腰,一路小跑着过来。太后闻言,不由得看了过去。
孙姑姑跟在荣公公身后,一脸愤慨,眼中却阴霾尽散。她冲薛瑾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规规矩矩向太后行礼。
太后横了荣公公一眼:“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为三殿下做主?三殿下怎么了?”
荣公公是太后的身边的老人了,虽然太后面带不虞之色,但他也无所畏惧。他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咱们三殿下那可是个孝子,想着婕妤娘娘仙逝不满三年,为母守孝,不近女色……”他拭泪之际,瞧见太后的眼神,连忙改口说道:“三殿下以家国为重,难免冷落了太后钦赐的美人儿,没想到,她们,她们,她们居然……”
“她们怎么了?”太后凤眸暗挑,不动声色。
荣公公跺了一跺脚,嗔道:“她们居然大白天做了那磨镜之事!好不知羞,真是淫.贱至极!”
磨镜这个词,之前薛瑾不懂,可是在宫里待了六年以后,却是早就明了。所谓的磨镜,就是女同性恋。宫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宫女寂寞,找对食的有之,磨镜的亦有之。在宫里,这样的事情不算隐秘。
可是,这两个姑娘是太后钦赐的,大约性向正常才对啊,怎么会突然就弯了呢?她不禁扶额,所以说那两个姑娘因为她的冷落,内部消化,成了百合?
这都是造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