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田蜜脑袋抵在门框上,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伸手覆盖住额头,很费劲的想了想,还是什么都反应不出来。
怎么有人专程来她家煮药啊?
她摇摇头,想起今天是南山赏菊,便揉着额角,回房换衣去了。
只是换衣之时,她的目光忽而凝在自己手上,缓缓抬起左手,怔怔看着手上暗红的血迹,呼吸越来越剧烈。
她的手上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鲜血?
田蜜面色惊疑不定,她拍拍自己脑袋,闭着眼睛使劲儿想,隐隐约约的,想起些模糊的画面。
昨晚,好像有人来过,她伸手拉了那人一把,所以,手上的血,是他的吗?
记忆越来越清晰,田蜜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抓住的是他的衣袖,这么说,他的衣袖已经被血浸透,更或者说,他全身都是血,全身都是……
田蜜惊惧的瞪大眼睛,呼吸灼热沉重,喉间梗塞,她皱了皱眉,将这不适强压下去,退坐在床边,手指抓紧床上被子。
那被子上,果然也有零星的暗红血迹。
乔宣,你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你怎么不好养伤,还给我煮药。
下唇轻轻耸动,田蜜使劲咬紧,正怔忡间,听到谭氏的声音在外响起,她慌忙收拾好情绪,把被子翻个面,整理好自己,转身面对谭氏。
“今日各家夫人与小姐都会盛装出席,娘想着,就给你们新做了套衣裳,你试试。”谭氏将衣裳抖开在床上,回身想帮田蜜换衣,一打眼,便见到她苍白的脸色,谭氏顿时紧张了起来,关切的道:“球球,你脸色好差,怎么了?”
乔宣不愿现身,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的身份,应该不宜暴露。再说,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便是她想解释也解释不通,有她一个人担心就够了,没必要让家人跟着干着急。
田蜜拉起谭氏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眨着澄透的眼眸,略有些虚弱的道:“娘,我病了。”
谭氏也感觉到了掌下有些异于寻常的温度,纤细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伸手就要扶她到床边去,安抚道:“球球别怕,娘让你弟弟去请大夫,你就好好歇着,赏菊咱们就不去了。”
田蜜拉住谭氏的手,有些俏皮的笑了笑,摇头道:“娘,我昨晚就偷偷的给自己煮了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了。”
谭氏有些震愣,但见女儿歪着脑袋,有些自得的看着她,表情不像作假,便诧异道:“那,你,你煮的药啊?”
“是啊。”田蜜笑眯眯地点头,抱着谭氏胳膊,笑着道:“吓着你们了吧?”
谭氏松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自家女儿,嗔怪道:“你啊……”
但见女儿精神确实好了许多,谭氏心中也放下了,便拿过衣裳,仔细帮她换了起来。
谭氏这关好过,但田川与阳笑听到这个说法,都是但笑不语,一边点头应和,一边拿眼看田蜜。
一家人经这一番折腾,出门便晚了些。
南山位于城郊,算不得太高,但胜在景色瑰美秀丽,尤其是到了秋季,万花凋零,唯各色菊花争相开放,一花百色,相当惹眼。
山下,络绎不绝的马车相继驶入,各马车都做工精美,附带各府标志,煞是气派。从上往下,便可见那车头接车尾,连绵不觉,如长龙般行驶而上。
到了特设的道口,马车相继停下,有仆人赶上来迎接,高声唱咯——
“卢府卢夫人携卢小姐到——”
“林府林夫人携林大公子、三公子、三公子及五小姐到——”
“阮府潜公子与王小姐到——”
“葛府葛老爷携葛少爷到——”
…………
高唱声不断,随着这唱声,缓缓走入一位位衣着华贵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每人身前,都有一仆从引领,恭敬的请他们入早就搭好了的各自的帐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