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有压不弯的脊粱。
如此,是可以承担起任何风雨的吧?他拭目以待。
来这里这么久,田蜜却是头一次认真地去看这夜空,纯粹无垢广阔无垠,星月低垂,仿若触手可得。
这样的一片天,她只在儿时见过。她的计思有些飘远,正恍惚中,忽有人轻声问:“害怕吗?”
田蜜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惑道:“怕什么?”
乔宣再度开口声音亦是轻轻浅浅地,他补充道:“这里这么高,你害怕吗?”“啊,哦,是有点怕。”田蜜慢半拍地回道。
“别害怕。”乔宣低低说了声声音有些微嗡,他的头,自然地滑向手臂内侧,发丝散落下来,细细碎碎地轻覆在脸颊,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幽远。
田蜜有些娄蒙,乔宣是在安抚她叫她安心坐着,别害怕跌下去吗?
田蜜被这一打断,神思便再也游离不起来了,她呆呆地看了会儿星空,看着看着,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便变成了金色一闪一闪地,尽全是人名币符号。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动作有些过猛,导致身体往前一冲,半边身子都悬了出去。她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双手胡乱挥舞,混乱中打上一清凉光洁的物体,她连忙抓住使劲把自个儿拉回来。
坐稳后,她擦了把额头的虚汗拿起自己情急下抓住的东西,一看,是只洁净修长的大手。大手骨节分明,手心有一层薄茧,带着略微粗糙的质感。
她一点不怜惜地拿在手里翻了几翻,又扯了扯,见主人没有一点反应,不由抬起头,幽怨地望着那个闭着眼睛,睡颜沉静的人。
有没有搞错,她都差点摔下去了,他竟然还在悠闲的睡觉?
田蜜一怒,立马抬起那只手,放在面前,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一排牙齿“啊”了半天,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对方愣是一点反映没有,她不由讪讪地放下。
她小心地将那手放在他身侧,伪装成自然样,然后敛衣敛裙,若无其事地端正坐好。
刚那么幼稚的事情,她绝对没有干过,绝对没有。
可是,谁来带她下去啊?这里这么危险。
田蜜悠悠地叹了口气,双手抱着双腿,小脸搭在膝盖上,默默数着绵羊。
当她数到一千二百只时,长长的睫毛开始有自我意识地眨着,掩嘴打了个哈欠,目光呆滞地继续。
“一千三百三”低浅的声音方落,她脑袋一低,额头便点到了膝盖上,她非但没醒,反而寻了个窝,粉嘟嘟地嘴唇呢喃着,间或有细碎的泡泡。
正当她美滋滋地走在约会周公的路上,忽听耳边有声音轻唤道:“醒了,醒醒,乖,听话,该醒了……”
田蜜死尸般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始作俑者,眼神幽怨得不能再幽怨,有气无力地道:“你,可算是醒了……”
乔宣神清气爽,闻言送了她一个柔和亲善地微笑,好好先生地道:“来,抓紧,我送你下去。”田蜜一爪子抓上他手臂,毫不客气地把力量转移过去。
即刻,双脚悬空,耳边风声呼喝,刮得她本来就懵懂的脑袋更乱成一团浆糊,等到着陆时,她已经停止任何思维,彻底呆滞了。
于是,当她听到那一声清脆的骨响,还以为是来自遥远的某个虚空,直到她不知怎么坐回自己床上,好一会儿后,才迟钝地发现脚已经不疼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乔宣给的瓷瓶,先想着,是还给他呢是还给他呢还是还给他呢?好吧,还是不还了。她扒开塞子,倒出粉末,给手上脚上都洒上,粗略包扎了下,就爬进了被窝里。
乔宣送田蜜回房后,并没有马上回屋休息,他在房顶站了会儿,幽静的眼眸望向某个方向,低语道:“这个王知府,心思倒是活跃得狠。
也罢,就怕你不想、不做,否则,上哪里找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