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这孩子,怎么受伤了都不回家养伤?”秦臻放下筷子,“虽说那是我们贺氏的医院,可是总归是医院,每天喝汤才营养啊……”
“有人炖。”贺一格开口的同时,望向了一直沉默的舒梓乔,她只是微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遮盖着一池春水,看不透情绪。
“这几天就别去公司了……在家里好好休养一阵子,也顺便陪陪梓乔。几天之内发生那么多事,两个人都累了,等一格腿好了,让他带你出去散散心。”
贺复云的话让秦臻的脸色又是一白,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世道,她堂堂一个公主,在贺家的地位竟然不及舒梓乔这么个平民,她甚至还因为她跪过祠堂,这传出去都不像话。
“爸……一格的腿好起来都要一段时间,再去休假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我看……”
“能有什么影响?”贺复云打断秦臻的话,“你对自己的儿子那么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舒梓乔原本并不想接受这样的提议,但看到秦臻这个反对的样子,也就没有说什么。其实也没必要说什么,毕竟若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就连事态发展是怎样都是未定未知的。
目光相对,舒梓乔平静地迎上秦臻冷漠的视线,她如何,她内心已经激不起什么波澜了。
“就算旅行,公司的管理也可以遥控操作。小臻,你别担心,没问题的。”贺森繁微微一笑,“梓乔,你就放心地跟着一格出去走走,这个季节,有很多景点都值得一去。”
“谢谢爸爸。”
秦臻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从记者招待会开始,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看着裴允儿那样骄傲的女孩,受着这样的屈辱,她除了痛恨自己别无他法;现在在贺家的饭桌上,她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因为贺家最为重量级的几个男人,个个都在帮着她说话。
没吃几口饭,便已经没了胃口。
一顿晚餐,大家都安静,只有管乐瑶叽叽喳喳地找着舒梓乔说话。秦臻恼得不行,真不知道这个舒梓乔到底是对大家做了什么,就连管乐瑶这么难伺候的小姑奶奶,都对着她服服帖帖,她看着就来气,但又没有办法发作。
恼人的晚餐终于结束,王妈把所有的餐具收拾好,又端上茶来。贺复云让大家坐着,拿杯盖压了压杯子,呷了一口茶水,目光微微一扫,最后在秦臻的脸上顿了顿,移开。
“今天让大家到老宅,是有事想说。大家都知道,前些天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搞得贺家鸡犬不宁。今天上午,一格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澄清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梓乔啊……”
贺复云的声音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爷爷要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在贺家这么久,你真是委屈了。”
“……”舒梓乔愕然地望着贺复云沉重的眼神,“爷爷,您言重了……”
“不言重。”贺复云站起身来,“身为贺家的儿媳妇,你样样都做得很好。可是豪门生活不易啊!你一个平民姑娘,嫁入豪门本就会遇到很多是非,这次更是遇到了陷害,可是爷爷不该不相信你……如果不是因为一格找到了证据,我想,爷爷也会中了别人的圈套。枉我以为自己有一双看透世事的慧眼,没想到竟然也会被人蒙蔽。人家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然是这个道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臻微微愣住,又听到贺复云说道:“我贺家向来都是家规森严,看人最注重的就是人品。当初选择梓乔,选的也是人品,秦臻,对这一点,你可有意见?”
听到贺复云点到了自己的名字,秦臻猛地一怔,贺复云的脸色显然是冷漠严厉的,他再度重复了一遍:“我凭着一个人的人品去选孙媳妇,你对这个标准有意见吗?”
“没……没有。”
“既然没有,以后就不要对梓乔存着任何偏见!”贺复云边说边用拐杖重重地击了几下地面,秦臻心里敲着战鼓,看了旁边的贺森繁一眼,他向来都在外面忙自己的生意,家里的事情是不太管的,也并不清楚近来发生的事情。
“爸,我,我……没有对梓乔有什么偏见。”
“没有?”贺复云冷哼了一声,“你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没有?没有你会在一格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去破坏?没有你会次次为难?还会跟这次陷害的事情有关?”
“……”脑袋轰地一声,秦臻张了张嘴,连话都不顺畅起来,“我,我……我怎么,会……会跟这样的事情有关系?我根本,根本……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这么说你?……我也不想这么说你。家和万事兴,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个。可是你,却喜欢搞得家无宁日,鸡飞狗跳,不就是因为梓乔她的出生不合你的意思吗?秦臻,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梓乔这个孙媳妇我是认定了的,你如果再不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做出跟外人沆瀣一气的事来……”
贺复云的声音顿了顿,冷沉的眸光落在秦臻身上:“我贺家,是再也容不下一个把家搅和得永无宁日的人!”
秦臻的步子重重地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地望着贺复云,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这么重的话!委屈的泪水簌簌而下,她捂住了嘴巴,脸色一片煞白:“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复云不再看她,对着贺森繁道:“森繁,你生意再忙,也要常回家看看,多点时间陪秦臻。”
“你不在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受最大委屈的是梓乔,她遭人设计,连我差点都以为她跟别的男人有染。幸好这件事情及时查清楚了,今天上午一格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把整件事情都澄清了。明天的杂志应该就会登出相关的报道……秦臻,你也不用觉得什么委屈,这件事情哪怕你是没有参与,你也是知情的。你跟裴家的那对母女走得那么近,她们的目的你会不清楚?我看你的脑子是糊涂了吧?你选择媳妇的标准真的让人很惊讶,那裴允儿再怎么好,都是嫁过人的,你那是什么标准?希望一个这样的女人嫁入贺家,你就觉得风光无限了吗!”
“……”
“最重要的是,一格对那个女子根本了无情意,你这样平白拆散了这对鸳鸯,要生生地插进裴允儿,不是把家搅得永无宁日,那是什么?”
“爸,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介意什么,出生,背景,无非就是这些……出生背景算什么?想当初我打天下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白手起家?我有什么出生,又有什么背景?梓乔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嫁到我们贺家,开始是一格委屈了她,现在是你委屈了她……”
“清清白白?”秦臻颤抖着声音,“她那叫清清白白吗?我把证据放在爸爸面前,爸爸不相信,还让我去跪祠堂。爸……我尊敬您是长辈,可是您的做法未免有失公允。”
话都说到这个头上,她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秦臻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的舒梓乔,她的身上还穿着上午的衣服,那样站着,淡定从容的样子,竟然也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没有所谓的杀人,梓乔那是自卫。”贺一格握住了舒梓乔的手心,“你可以再去调查,问当事人可能会比较清楚一些。苏洛清已经醒了,整件事情他最清楚。我这辈子,只认定舒梓乔一个妻子,母亲,你就别再白费心机了。”
舒梓乔的身子微微僵硬,眼底有温热就要溢出,那样动听的语言,会让她有种被爱的错觉,可若是虚幻,她宁可不要。
“如果可以的话,挑个好日子,在南山城把婚事风风光光地再办一次;或者找个特殊的日子,举办一个盛大的舞会。秦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
秦臻的脸色白了白,又听到贺复云沉眉道:“这样的事情,你能办好吧?你出生高贵,怎样把这样的宴会办得轰动全城,你应该有的是办法。相信你这次,不会让大家失望。”
“你放心,爸爸。”贺森繁看了秦臻一眼,秦臻攥紧手心,指甲掐得生疼,却只能点头。从来没有见贺复云对谁好成这样,真是没想到,这个舒梓乔,竟然那样有手段。
“好了,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小萱,这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也要知道分寸,别那么没大没小。知道吗?”
贺一萱狠狠地咬着唇,看着那个淡然若水的女人。当然,她当然能做到淡然若水,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为她辩白,她还惊慌失措什么?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不管那是不是陷害,那个从来都不会对女人花心思的男人,怎么可以为她那样?他甚至脚上还带着伤,却一直在为着她的事情奔波。恩情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可以牺牲自己,终身的幸福?
“大家都离开祠堂吧,梓乔,你留下。”
贺复云转过身来,正对着排位的位置,舒梓乔的目光望着左侧的照片,又落定在了那张没有五官的照片上,身子有些发冷,有什么瞬间贯穿脑袋,什么都抓不住,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久久地凝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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