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
待江顼的身影走出院子,安庆王妃将手侧的茶盏摔了粉碎,咬牙道,“我养的儿子个个不争气,换着法儿的气我!就这么一个争气的,偏偏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江顼出了主院,抄了花园间的小路回兰苑。走了约三五十步,茉莉花丛后传来了隐隐的轻泣声。
那哭声,似哀似怨,如泣如诉。
江顼放慢了脚步,心中有一瞬的恍惚想要踏进去,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宝蓝色长袍……
一攥拳头,迈向兰苑的脚步再次加快。
那哭声嘎然而止,司徒静哀怨的声音传了出来,“表哥,当真连句话都不愿同我说了吗?”
江顼停下,转身看从茉莉花从里走出的司徒静,问道,“弟妹有话要同我说?”
司徒静从小就爱哭,一哭,便往茉莉花丛里藏。丫鬟婆子们谁劝也不没用,只有江顼才能哄好。
时移事移,茉莉花还似往年一样花的娇艳,只是两人现在的关系不仅是表兄表妹,还是大伯和弟媳。
一句弟妹,司徒静泪如雨下。她跺了两下脚后,将帕子捂到脸上泣道,“我不想,我不想……”
“不想还嫁?”江顼沉声道,“你是自小在王府中长大的,他是何样的性子你不知道?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何必……”
“你呢?你呢?”司徒静突然向江顼走了一步,“你说过定不负我,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娶,为何,为何最后会娶她?”
不提这个,江顼面色还算正常。提了这个,江顼突然间冷笑出声,对面带不甘的司徒静回道,“自是喜欢,不然怎会娶来为妻?”
说罢,转身离去。
若说不甘,江顼比任何人都不甘!
从七岁时起,安庆王妃便指着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静对他说,这是他将来的妻,他要爱她,疼她,护她,这一世都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江顼做到了,十几年间深情不移,目光只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可结果呢,换来的却是她亲手端来的一碗羹汤……
江顼不信,司徒静对羹汤里有什么丝毫不知。如果一点不知,在他重‘病’之中求娶之时,一直恨嫁的司徒静为何会百般推诿?
江顼一脸阴郁的回到兰苑时,正房的灯已经熄了。可偏院的脚门处,却掌着两只红色灯笼。
守院的丫鬟见江顼回来了,上前轻福了身,道,“世子爷,世子妃已经歇下了。说您回来了直接去偏院就可。房已经铺好了……”
江顼脸色更加阴沉,问了句偏院里的是谁。肖楚楚已经入了二房,那木婉薇又给谁铺房?
小丫鬟回了句,“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竹叶……”
江顼阴沉着脸色,直接走到了正房前,抬脚将门‘咣’的一脚踹开。
翻来复去一直睡不着的木婉薇被吓得机灵一下坐了起来,待看清走过屏风的人是江顼后,捂着胸口连连喘息,“你吓到我了……”见江顼面色不善,又问道,“你生气了?发生何事了?”
“娘子当真贤良……”江顼走近木婉薇,挑眉道,“知道那肖楚楚不能生育,所以把她给了二房。然后再弄一个能生育的给为夫当妾……”
木婉薇眼中露出心虚,自己那点小计量,竟是被江顼一眼看穿。随即昂起头辩解,就是肖楚楚能生,她也不想让她留在兰苑里,那毕竟是安庆王妃送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事。
竹叶虽然跟着自己的时候不长,却是镇国公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的忠心。只要竹叶怀了孕……
面对木婉薇的喋喋不休,江顼只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道了句,“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