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安平侯府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无论是得脸管事的婆子还是打杂跑腿的丫鬟,在进进出出时皆是放轻了脚步,很害怕弄出一点动静。
这种沉重而不安的气氛,连木婉欣都感觉到了。她一改往日的爱玩爱闹,窝在木婉薇的身边寸步不离。
时而抬头看木婉薇一眼,如含了一汪秋水般的美眸里全是不安。
到了午后,出去了一个上午的秋锦回来了。让合子出去守了门儿,她把打听来的消息同木婉薇说了。
如今郑双儿状告安平侯府的事儿暂时僵到那里了。
郑双儿虽是睿亲王府的家丁抬到顺天府去的,可睿亲王府却对此没有任何表态。郑双儿喊完冤后被落了狱,睿亲王府也未曾派人前去看过。就好像睿亲王府的家丁只是恰巧路过,又顺便那么一抬那样简单。
相反,这一夜半天中,前去顺天府中明里暗里为安平侯府说话讨人情的倒有那么两三人。
那几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侯爷伯爷,顺天府尹还没看在眼中。他顾忌的是安平侯府如今在宫中有两位皇妃,平日又素来同镇国公府走得近……
思虑一番后,顺天府尹决定先将这事儿压下,拖个几日看看风向再做论断。
“老太太已是让人往宫里递了信儿了。”秋锦拿了把团扇在手中猛摇,喝下杯凉茶后,道,“想着美人娘娘和婕妤娘娘能在宫中帮着想想办法,最好是能把大老爷的官位给保住了……”
木婉薇伸了个懒腰,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木婉柔和木婉晴在宫中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何本事能把这事彻底压下去?
还保住木大老爷的官位?想得美!皇后和贤贵妃不因为这些烂事牵怒她们就不错了!
就如木婉薇心中所想,木二夫人刚把消息传进去,下午宫中的就传出信儿来了。
木婕妤木婉晴正在病中,已是半月之久没有见到皇帝的面儿,说不上话。
木美人木婉柔的太监则直道老太太的事儿做得不对,这种事儿怎么能传到宫中告诉正身怀六甲的木美人呢?如今木美人因这事动了胎气,若皇嗣保不住,安平侯府要吃的罪名可比逼死几个草民重多了。
临走前,还掐着兰花指,将接待他的木二夫人一顿数落,“贵人娘娘如今在宫中过得已是十分不易,贵府上竟是还这般不消停。这事儿若是没有个好结果,贵人娘娘怕是也要被牵连了!”
木二夫人被个阉人说得心中火大,却又不得不赔着笑脸说尽好笑。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总算是把那太监好言好语的送走了。
到了傍晚,木二老爷回府了。见到脸色苍白的木老夫人后一脸的难色,声称此事不好办。
睿亲王府便是一声儿不吭,顺天府也得卖了两分薄面。
如今,只能找了门路到睿亲王府说合一番去。只要睿亲王府松了口,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
可睿亲王府是什么样的门户?哪是安平侯府高攀得起的。
木二夫人守在一旁,看着木老夫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言语了一句,“老太太,我倒是有幸曾见过睿老王妃一次,是在镇国公大姑娘的及笄礼上……”
木老夫人坐在矮炕上皱着眉头想了小半夜,长叹一声后对凝露道,“去把五姑娘请过来,好生的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