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弃女婉薇 !
小王氏生下的那个哥儿份量虽不轻,身子却极弱。生下来短短的半个时辰时,已是背过去两回气儿。一张小脸憋得青紫,哭得声音还没小猫大。
郎中一头冷汗的救治了足足一个时辰,终是把这个早产下来的哥儿的命给保住了。
让丫鬟婆子们好生照顾小王氏和新生的哥儿后,木老夫人将木二夫人,小肖氏,田姨娘三个人带回了竹苑的西稍间中。
连茶也未吃一口,木老夫人先是命人把田姨娘按跪到了地上,疾声厉色的问田姨娘给小王氏喝的那碗梅子汤里面到底放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为何小王氏喝完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腹痛不止。
田姨娘跪在地上,被两个婆子拧着肩膀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口口声声道只是碗普通的梅子汤,那梅子汤她不仅给小王氏喝了,自己也喝了,有小王氏身边最为得力的吴婆子做证。吴婆子眼瞅着田姨娘在小厨房里喝了一碗,才肯让田姨娘把梅子汤端到小王氏的面前的。
“老太太若是不信,可以把吴妈妈叫来问上一问。也可让丫鬟婆子去小厨房的灶上去看,因事出紧急,那半盅梅子汤和大太太用过的碗还放在那里没动。找了郎中一查便知。”田姨娘呜咽道,“大太太动了胎气早产,明明就是因为吴妈妈把大老爷的事告诉了她。老太太便是再不喜我,也不能将这事硬赖在我的头上,好说歹说,我肚子里现在还怀着老爷的骨肉……”
说到孩子,田姨娘突然看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呼痛起来。
两个粗婆子吓得松了手,田姨娘一下子歪倒在地,捂着肚子翻滚起来。
木老夫人就那样冷眼看着,直到田姨娘痛得满头大汗,下身的裙摆浸出了血迹,才命粗婆子把田姨娘带下去让郎中看。
一仰头,又命丫鬟去潇潇院的小厨房里端那盅梅子汤后,然后,把凌厉的目光扫向了小肖氏。
如果不是小肖氏把几个有侍候生产经验的粗婆子都打发了出去,小王氏动了胎气后潇潇院里也不至于那般慌乱。
小王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没经历过这种事,匆匆准备好了热水,剪刀,干净的棉布后,再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木老夫人到时,两人正坐在小王氏的床前抱头痛哭,而小王氏,早已晕厥了过去,整张床榻上全是血。
小肖氏哭得要比田姨娘有技巧多了,撂起裙摆跪在地上,一顿三挫,能边哽咽落泪,边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清楚干净,“是老太太不让人惊了太太的,那几个粗婆子平日里惯会说小话,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奴想着把她们撵出去,早早落了钥,也省着太太听了不应该听的乱了心思。奴哪儿就知道太太让吴妈妈四处打听……自太太说肚子痛,奴便一时一刻也不敢离了太太的身边儿,又是擦汗又是安慰,太太身下的血都是奴给擦的……奴把吴妈妈打发出去让她请郎中,谁知竟是左三番右四次的也请不回来。她对奴说来了竹苑,粗婆子说老太太正不好不让进,让去找二太太。去找了二太太,二太太又不在二房,院子里连个能做主拿事儿的婆子都没有……奴当时都乱了,也不知吴妈妈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看着太太似个纸人似的躺在那里,奴恨不得躺在那里是奴……”
说罢,用手抓着胸口哭得更厉害了,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没等木老夫人看向自己,木二夫人已是把帕子捂在脸上哭上了,“老太太,我院子里的婆子丫鬟是都打发出去了,可还不是拿着拜帖去和咱们有关系的府上了?大伯和宏承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关着,我能不心急吗?只想着快些找到了门路,也好把他们搭救出来。谁知道事情那么巧,便赶上了大伯母动了胎气要早产……”
“那你又去哪儿了!”木老夫人把手侧的桌几拍得‘啪啪’做响,怒声问道,“你离了我这儿不回院子,跑到哪个见不得人的旮旯去了!”
木二夫人脸上一白,‘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凄声喊道,“老太太,您这话可是伤了媳妇儿的心了。昨个宏承媳妇儿非吵着要回娘家,三婶子听闻宏承入了狱又发了疯,三叔叔不在,三房里只两个庶女算主子……还请老太太明白告诉媳妇一句,以后三房出了事儿,媳妇到底是应该管还是不应该管?是任着三婶子作贱了自己,还是任宏承媳妇跑回娘家,把大伯和宏承入了狱的事宣扬的满京都都知晓了?”见木老夫人脸上怒气越来越盛,木二夫人哽咽一声,收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泣道,“说到底这怨谁?若不是大伯母和宏承那孩子合起伙儿来拿公中的钱放印子钱,欺民霸地,伤了五条人命又逼良为娼,怎会有人去顺天府击鼓鸣冤告咱们安平侯府?大伯进了门儿还口热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被带走了,这几年来,大伯从一个领空饷的闲职做到知府,可是容易了。如今,这官职说被停就被停了……”
木二夫人所说的,也正是木老夫人心中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