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唐管家再次前来。因两日接触已是熟悉了,他求何从定要让他见柳景盛一面。
何丛一脸为难的道,“这,我倒不是为了多收你银两,只是大公子事忙,天天都是一早儿出门,入了夜才回来。再不我同换晚值的弟兄说一声,你入了夜再来?”
唐管家却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明儿个,就不是我当值了……”何从把到手的银两还给唐管家,“你另找别人吧。”
镇国公府定下的规矩,守门的侍卫每半月换一回,换下的侍卫换去别处当差,半年内不再守门。这规矩,就是防止有人钻了门卫的空子。
唐管家一听,心急了。考虑再三后又给了何从不少银两,然后将一个水清色的小包袱交给何从,让何从定要亲手交到柳景盛的手上,且,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何从满脸堆笑,一口答应,待唐管家走后,转身就吩咐人给镇国公夫人送去了。
镇国公夫人拿到包袱后,将其打开细看里面的物件。
包袱中只有三样东西,一把画了喜鹊压枝的折扇,一方绣了鸳鸯交颈的锦帕,两片红透了的枫叶。
红叶之上用梅花小楷撰写了文字,一片写的是‘花自飘零水自流’,另一片上写的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镇国公夫人在闺阁之中时也是通读诗书,这首情意绵绵的《一剪梅》,她又怎会不知?
看罢过后,当即动了真怒,将这三样东西摔在了地上。仍不解气,又将手侧小几上的杯碗茶碟尽数砸在地上。
胭脂不识字不知镇国公夫人为何动震怒,刚想问,便见镇国公夫人面容扭曲,右手捂在高隆的肚子上呼痛不止。身下,湖绿色的裙摆已是湿透了。
胭脂大惊失色,连忙吩咐了丫鬟婆子去叫医婆,有经验的妈妈们,已是开始着手准备临盆之物。
在众丫鬟婆子忙乱之际,镇国公夫人指着地上的东西对胭脂低声道,“快把那些污眼的东西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他安平侯府的女孩儿不要脸面,我镇国公府的公子还要名声!”
镇国公夫人这一胎生的异常艰难,腹中胎儿虽已足月,可到底年岁已高,又动了真怒,竟是怎么也生不下来。
医婆、接生婆子累得满头大汗,看着几番晕厥用不上力气的镇国公夫人,挥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镇国公急得在外厅里团团乱转,几次想冲进去都被婆子给拦了回来。
柳纤雪带着四个弟妹坐在距离主院不远的凉亭中,时不时对面色不好柳纤灵柳景瀚道,“没事的,母亲生育了咱们四个,定会没事的。”又回头对木婉薇道,“你舅母生灵儿的时候,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
这番话,既是在安慰几个年纪小的弟妹,又是在安慰心中慌乱的自己。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繁星点空,镇国公夫人终是生了。
生下位白白胖胖的哥儿,母子平安。
镇国公从接生婆的手里接过一团粉肉,看着那小鼻子小眼睛的婴儿笑得山响,“你这小子,这样折腾你娘。等你长大,老子非把你吊起来打不可!”
小小的婴孩儿伸手踢腿,似在抗议他老子的话一般,哇的一声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