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到是清楚。”朱佶饮了口茶后,接了话,“镇国公只懂上阵杀敌,却不懂这些繁文缛节。是我母后听说了令礼部掺合着办的,那群咬文嚼字的老东西,整日里知乎者也,天地悠悠,哪会往简单了弄?”
“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江顼意未深长的笑了,“我说呢,你得闲的日子也不多,怎的就有功夫做在这里来吹冷风了。”
朱佶轻摆了摆后,抿了薄唇道,“这事儿,皇后说了未必算,镇国公说了未必不算。”
柳景盛听朱佶这话说的含糊,却又不敢冒然插话,就倒了句柳纤雪出来了。
柳纤雪换下了襦裙,着了身同头上发钗相配的深色曲裾,对睿老王妃行跪拜之礼,以示对长辈的尊敬和尊师重道。
三加同初加二加相同,睿老王妃银盆净手后,吟了贺词,去除柳纤雪发髻上的发钗,簪上了华贵的凤钗珠冠。
待柳纤雪又去换了与之相配的繁琐长裙宽袖礼服,回到及笄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跪拜之礼后,三加完毕。
朱佶只看到了这里,便不再看下去。他将目光从及笄台上收回来后对在一边正叽叽喳喳玩得开心的木婉欣招了招手。
木婉欣没看到,只顾着同七巧玩捉手指,还是柳景盛叹了口气后将她领过去的。
朱佶笑了,逗她问道,“你今日怎么没叫我哥哥?”
木婉欣歪了小脑袋,两只小手在一起揪来扯去,“娘亲说,不许叫太子哥哥,要叫太子。”
朱佶抬头看了眼木婉薇,又逗道,“是你姐姐大,还是太子大?”
“娘亲大。”
木婉欣仰着小脸回答的理所当然,柳景盛的一张俊脸却黑了,“欣儿,不得无理!”
“小孩子,童言童语好玩的很,你同她凶什么?”朱佶想叫木婉欣到身前,木婉欣却一转身跑开了。
江顼看着跑远的木婉欣笑开了,语气中满是柔情的道,“静儿小时,如她一般天真可爱。”
“既是喜欢,便下了聘娶回去,反正安庆王妃早有此意。”朱佶大笑道。
江顼却连连摇头,看着远处长叹了口气,“我此时所有不过是仰仗着家父,若自己不做出一翻作为,怎配娶她为妻?”
江顼的声音极轻,却正好落在了木婉薇的耳中中。她不仅回头,好奇的看了这个看似纨绔的世子爷一眼。
江顼在京都之中是排得上名的美男子,夏日持扇,冬日悬笛,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袭飘然白衣,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可想而知,京都中女子芳心暗许的不在少数。可江顼,却只为一人倾心,那就是同他自小一同长大的小表妹司徒静。
朱佶轻拍了下江顼的肩膀,叹道,“志比鸿鹄,走吧,到景盛那里坐坐。”
江顼点头,一行三人下了观星亭走了。
此时及笄台上,柳纤雪的及笄礼已然礼毕,睿老王妃正拉牵着柳纤雪的手往下走。
柳纤灵忙拍了下木婉薇的肩膀,道,“快来,娘说过,姐姐的及笄礼毕后,咱们要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为何?”木婉薇不解,却被柳纤灵拉着跑下了假山。
两人回到人群中时,睿老王妃正同柳纤雪介绍坐在一处绣阁中的夫人姑娘。这个王妃那个郡主的,皆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柳纤雪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就没伸直过,不是和这个见礼,就是对那个请安,一圈下来,眼都花了。
未多坐停留,睿老王妃又拉着她往东花厅去了,那里所坐的,皆是朝中重臣的内宅家眷。夫家最小的官职也是朝中正四品的侍郎。
东花厅里的姑娘们相比绣阁里的郡主,县主们要和气上许多,柳纤雪应酬起来也省力,说说笑笑了一会,关系也随之拉近了许多。
睿老王妃毕竟年岁大了,牵着她走了这两个地方就回绣楼息歇去了。至于西花厅,她连提都没提,可见安排在那里的人是多么的上不得台面。
木婉薇只跟着柳纤雪走了一会便回了西花厅去寻木二夫人,略坐了片刻,又满面羞红的起身出来了,她实在受不了那群侯伯爵夫人们的自夸自大,一边说柳纤雪的及笄礼办得隆重,一边又说自己及笄时办得也不差。
木婉薇带着木婉欣闪入了偏僻小路,蹲在一株迎春花从中的空地上翻绳玩。只玩了一会,便听外面的小路上传来李嬷嬷同一个丫鬟说话的声音。
“百合,你快去找夫人身边的胭脂,同她说安平侯府的表姑娘落水了,让她悄声将夫人叫到百花阁来。”
百合称了声是,李嬷嬷又特意叮嘱了句,“记得,是安平侯府的二姑娘,对胭脂说清楚了。此事不可声张,定要谨慎!”
木婉欣听后一声轻叫,“呀,娘亲,二姐姐……”
木婉薇心中咯噔一下翻了个个儿,忙抬手捂住了木婉欣的小嘴。
木婉欣的声音虽轻,李嬷嬷却是听到了。她把百合打发走后来到迎花从后,将蹲在地上不敢出声的小姐儿两拉了起来。虽未怒,眼中却露出鄙夷,“委屈两位姑娘同我来一趟吧,来看看你们的好姐姐,做出了何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