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数三声,同时释放气势与灵力,一同击向壁障的几大薄弱点。
其内的巨蟒疯狂地抽动起来,猩红的信子残忍而嗜血,巨大的蛇头就在眼前,痛苦到扭曲的皮肤,让神淮简直怀疑自己戳的不是壁障,而是巨蟒了。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一切不过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罢了。
血色薄雾乍然破碎,飘摇如絮,沈琛立刻抓住神淮翻身破土而出。
想像中的滔天气势并没有出现,两人诧异地扭头,竟发现那巨蟒颓然倒地,巨大的蛇头歪向一边,凝固在痛苦与怨恨中。
两人对视一眼,久久不能反应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地面上所有的藤蔓如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一般,丑陋的灰褐色变作毫无生气的灰白,簌簌落下,横七竖八地垒成高山。
然后那些被藤蔓包裹,在里面打斗的修士全被埋在藤蔓里了……
打着打着,对手突然翘掉了,还被对手尸体压着,还压的吐出口血,险些喘不上气来,简直不能更囧了。
只是这些修士还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种清奇的设定。
就算反应过来,也一时爬不出身上压着的成千上万条碗口粗的枝条。
不远处的崇明明显在一瞬间落于下风,淡然如仙的面色也是狠狠一变,动了动喉头,格挡住一瞬间变得凌厉的攻势。
很明显,玄荥和沁良尧都发现了这一刻对方的不对劲,甭管什么原因,抓住先打了再说,两人立刻从之前摸鱼似的打太极化作织出密密的剑网,杀机凛冽。
当然不会留在这里挖(被枝条埋起来的)人,神淮两人提气一跃,便来到三人附近。
是故没有注意到地下从噬天藤主枝那巨蟒的头颅上,从巨大的蛇口中伸出来的一把长剑,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一身白衣、周身紫色雷电之力流转的修士,握着剑顺着蛇信爬出来,就踉跄着滚到了泥泞中。
方世君一脸震惊地看着遍地的尸体,形容干瘪,死气沉沉,血流成河,那些明明一夜之前还说笑的师姐妹们,如今全化作了一滩烂肉。
许久,他才像个腐朽的法器似的咯啦啦扭头看向那庞然大物一般的蛇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神淮抱着胳膊,挑了挑眉,心知噬天藤一死,崇明不仅无力继续攀升修为,更是遭受反噬,纵有千般绸缪,万般战技,此时也是胜负已分。
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是故两人并没有加入战局,而是在一旁悠悠闲闲地看着,顺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对方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神淮以为下一秒沁良尧的剑就能戳破崇明的脑袋时,哐当一声,长剑从半空直直坠落。
神淮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背上乍然一重,鲜红的液体顺着肩胛、胸膛汹涌而下。
他一把要捞起身后人,却被反手一推。
只往后‘飘’了十几尺,可见对方根本没有多少力气,神淮转过身来,看着大口大口吐着血的沈琛和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的沁良尧,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猜到一定是崇明根据三人的血脉联系做了什么。
只是崇明早早地夺舍了卫明涵,沁良尧根本自爆神魂重新凝出个身体来,小鬼也曾放干了全身的血,竟然还能存有这种联系吗?
知道对方绝不会无故推开自己,虽然很心疼对方煞白着脸的虚弱样子,恨不能抱进怀里给他全部的支撑与温暖,神淮到底还是克制着,站在不远处,温柔问道:“怎么了?”
沈琛摇了摇头,又是吐出一口血,艰难道:“他控制我……对付你。”
难怪,难怪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推开。
神淮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反而一步步走过来,沈琛瞪大眼睛,连忙后退。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温热,原来是神淮已经一跃过来了。
沈琛连忙挣扎扭动起来,“你走,快走,我会……会……出手伤害你的……不……不可以……”像另一个世界一样,那简直是噩梦。
也许是突然想到那段可怕的画面,沈琛的意识出现一丝裂缝,那股控制之力见缝插针地涌过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沈琛挣扎地越发剧烈。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凌凌的声音,“伤害?就你现在这样?”
“……”
一下子所有苦情、深情的气氛都没了,那股浓浓的‘凭你这弱鸡样,呵呵’的感觉随着这声音顿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