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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前白衣人一手拽着链子,一手翻着书架上的卷轴,一副很认真很专心的样子,头也不回,神淮真是觉得心累。
明明之前讲故事的时候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一秒钟和风暖阳就变阴雨沉沉了啊?
以为什么都不说他就看不出来了吗,他也想看不出来啊,可是这跟滴了墨汁一样的黑脸他得多迟钝才能看不出来?
简直情绪多变的一逼,跟女人一样!
想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神淮只是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看起来别提多惬意了,哪里像为对方疑似生气的面孔烦恼的样子。
沈琛背对着神淮,抿了抿唇,继续手头上的查找。
两人已经很快从一座小楼到了另一座小楼上来了,据说之前那座是黛芙华和对方住的,而这座小楼才是他那位(基本已经确定为崇明的)迷之父亲的居所。
一走进来,笔墨纸砚、琴棋书画、酒茶灵果倒是兼具,书卷气扑面而来,一看便觉其主人风光霁月、名士风流,神淮真是觉得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如此龌'龊、奸邪,这是把装都装到骨子里了吗?连一人独处的小楼也不放过。
沈琛这一找就是一下午,日薄西山,神淮只觉无聊透顶,终于忽略对对方类女子之多变情绪的嫌弃,拿脚踢了踢身前的人,“找什么?”
沈琛顿了顿,没转回身,只是背对对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小时候黛芙华虽然从不管我,可是每到我要跑这里来的时候她都会把我关起来,想必……这里应该有什么玄机吧……”
这么一想,神淮觉得也是,三族混战后黛芙华就被对方抓起来,然而沈琛如今不过年二十六,这之间便有了一个相当大的时间差。
想必崇明利用黛芙华做出个魔种也不容易,当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才对,比如翻阅过的玉简卷轴等等。
这么一想,他便对自己被拴着过来也没那么抵触了。
事实上,神淮如今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起先他对沈琛是愧疚的,可是在对方封了他灵力、拴上他还搜他魂之后,愧疚很快便成了痛恨。
别说只是栓了个手腕,搜魂也倍加小心未对他造成半点伤害,这种耻辱是不会因为实际伤害值的减小而降低的,常人尚且不可忍,何况神淮?
再在对方告知绝君欲之死后,对绝君欲的愧疚,也加剧了他对对方的怨恨之心。
然而,喜欢终究是喜欢,在轻烟飘来之际,发现他对对方的在意简直超过自己的想像,神淮的感觉就复杂了。
在之后是听了‘童话故事’,知道情之缘起,神淮感觉愈加复杂了。
他难道真的对失落的记忆这么无所谓吗,自然不是,只是他现在对沈琛的感情委实剪不断、理还乱,一边喜欢、怜惜、愧疚,一边又痛恨憋屈,滋味简直酸爽难言。
最终只能压下所有情绪,装作若无其事。
还有一点极重要的是,他急着去找玄荥、后荼,唯恐迟一步,步另一世的后尘,是故被对方这么关着格外抵触。
但是,若是能找到崇明的痕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必沈琛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罢。
只是……这书架上的玉简、卷轴未免太多了些罢,层层堆积、成千上万。
也亏沈琛耐心,竟能凝神从一边到另一边一个个看过来。
忽然,他脚步一顿。
“怎么?”神淮‘嚯’地站了起,来到对方身侧。
只见这书架之上竟还有一暗格,其内十几块玉简,倒是不与旁的同,每块玉简之上都有一个黑白鱼盘图案。
神淮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确切的知道,“这是?”
沈琛看得一时有些入神,直到对方开口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这是苍荒宗的宗门标志。”
神淮一愣,调了调记忆,才想起那个传说中的阵道第一宗门。
其实不只阵道,炼丹、炼器上苍荒宗均是盛极一时,连药人这种且做笑谈的神话传说都源起于苍荒宗。
只是苍荒宗早已湮灭在万年前了,对方哪来这么多玉简。
“苍荒秘境……”似是知道神淮心中所想,沈琛忽然开口道,“苍荒秘境中我遇到过一个大型藏书阁,也许还不只一个……”
说完,他低头就揭开了这玉简,直觉的……其中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从严肃认真一点点变得微妙起来,最后化作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神淮心一紧,开口问道。
片刻的停顿,沈琛恢复面色如常,“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神淮:“还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