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鼻涕,她咧着嘴笑,说:“妈你是在讲什么?这怎么可能。不要逗我,不光是你,我也不能激动的。”
是的,这一切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妈妈亲口说过爸爸是海员,祖家是士林官邸的亲护,因为出海时遇到了强台风移动,所以连同船只一同没入海中,再也不见。
妈妈怎么可能骗她?不可能的……
李正新是舅舅,是舅舅……
虽然她曾想过喊舅舅当爸爸,但是如果说舅舅就是爸爸,她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优雅,你听我说。”薛婉琴先冷静了情绪,拉起全身无力的韩优雅往更远一点的软榻上去。
“少夫人——”三十七率先出声,想往近距离靠近。
韩优雅摆了摆手,制止他们:“你们离远一点,我和妈妈聊些家事。”
这些人听力了得,就算是这样远的距离,也有可能会被听到一二。但是现在真相已经呼之欲来,再逃避也是无果。
所以韩优雅选择了接受,去静静的听。
“你也许以为你的父亲是那王姓的海员吧?”
“是。”韩优雅简单明了的确定,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就是根本没见过父亲的面,因为父亲早已经死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是八九年的冬天出生对吗?”
“对,十二月。”
“但是那王姓的海员是八八年刚过了中秋出海遇了台风……”
韩优雅没说话,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只是静静的听着。
“雪柔是李正新大哥的订婚媳妇,但是他大哥死的早,后来隔了一年才自己找了那海员结婚,只是刚嫁去没多久那海员又出了事故,所以王家当家的主母将她赶了出来。她心高,不肯回娘家怕人笑话,为了生活寄居在一家小茶楼,每天给人弹曲……
说来也是天意弄人,岁末时,李正新准备去友人家打牌,只是车子经过那家小茶楼的街道,听到了曲子,就停了下来。一连去了半个多月,天天喝茶听曲。有一次遇到了好色之徒调戏弹曲的姑娘,用了手段将人拦了下来。那姑娘过意不去,从厢房里出来道谢……
俩人一见,竟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故交。后来李正新便不许她再去茶楼,给她在老宅旁买了房子,冒充那房子是他大哥的遗留。雪柔当时很小,也算是傻,就信了,后来一直住在李家湖边的小院里,生活用度都是靠李正新给……”
“是很傻。”韩优雅双手绞着,勉强的扯了嘴角听着自己妈妈的故事。虽然浪漫,只是自己心中却是凉的。骗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妈妈。原来妈妈骨子里那种悲伤根本就是孤独……
“李正新从小就喜欢她,当时是碍着大哥在世,不敢忤逆家里。后来大哥死了,以为雪柔要守三年婚孝,所以也不着急去提亲。他找雪柔找了这么多年,最后找到了,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走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雪柔从了他,只是你应该有记忆,
你母亲在世时对李正新一直冷淡,只许他在婉居喝茶,不许多留。我和叶燕聪一直也以为你是那王姓海员的孩子,李正新不过是看不下去你母亲受苦才将她接回来,毕竟那个时候你母亲进李宅时已经快要生产,生下来孩子时取名也是王姓。但是我们却都被李正新骗了。
雪柔不爱他,但是他却几乎是痴迷着她,每天不见都像是魂不守舍。你母亲曾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怕是早也自缢在王家祖坟前了。叶燕聪性子急,问过李正新这事情。李正新说是酒后失控一时间没把持住自己,欺负了雪柔,却不想就有了你,要负责。
所以你根本就是李正新的孩子,就算不同母,你和一南也是不可能结婚的,更不可能在一起,闹到现在有了孩子……
你教我如何去面对世俗,如何在死了之后面对你母亲?”薛婉琴一直在哭,隐忍的默默流泪,将眼睛都哭的肿胀。
韩优雅却是像听天方夜谭一般的听完,缓了许久,才说:“这些事情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要自己查。如果是真的,我会离开。但是也求妈妈,不要告诉一南,我怕他经受不住……”
那个男人寻寻觅觅找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开花结果,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她怕他为了自己能清白的活着去选择极端了结自己。
“我走了。”薛婉琴颤巍巍的扶着茶几站起来,步履虚无的往外走去。
韩优雅看着她的背影,呆呆的坐在软榻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李一南回来,好像才将她拉回了现实之中,只是她突然在那么一瞬间有些怕这个男人,怕薛婉琴说的那些全是真相。
那她该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