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却是无良的笑了,笑的抽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优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两个,只是心里有嫌隙没有解释开,如今又这般的相遇,再出了这些事情,都有些应付不过来。其实,等你平静下来好好想想,他的哪一句话有嫌弃过你?不但不是反感,还是心疼,是自责。”方怡轻声说着,又说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你进了房间,达吉带了自家的兄弟来报仇,都是些摔跤打猎的好手,有五六十人,全部攻击迟云离,我在旁边,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站着看,便插了手,只是我们前面太耗劲,四拳难敌八手。”
她顿了顿,小口喝了半杯水,又接着讲:“李一南来了,那些人似乎是领了意,只是拦他,达吉趁机锁了你那毡房的门,李一南那时候才发现你那边起了火,着急就想过去带你出来,只突袭出去,不护己,白白挨了几拳。谁知道你喊了一声,他就彻底乱了,竟然掏出了枪,指着他们让他们退路……”
“枪?”韩优雅心惊。原来那些人那般老实,是这个原因。
“嗯,谁都清楚,在国内能配枪的是什么人,都呆那儿了。”方怡叙述的很平静,以旁观者的角度,还原着现场,情绪上没有一丝偏帮,“后来起了争执,你又出事,他那时候,就是个疯子,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狠戾恐怖的人,似乎他面对的都不是人,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后来呢?”韩优雅追问,一时间忘了哭。
“后来警察来了,他都没停手,像是魔怔了,警察拎着警棍上来拦他,被迟云离给挡了,结果对方认为他袭警,就被*了。那时候迟云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我都虚脱了,所以就重伤了……”
韩优雅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慢慢散开,淡淡的。
“反正最后结局挺惨,救护车来了十多个,都没装完人。”
“没有出大问题吧?”韩优雅小心翼翼的问。
方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答:“没出人命,不过达吉应该会被判刑,迟云离伤的比较冤,估计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李一南应该也有伤,只是他自己拒绝让医生看,至少那天他那身西服全紫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血。哦,还有,李多柔昏迷了两天,似乎惊吓过度。”
“难为她了。”韩优雅低低的答,心里却是在想李一南的伤势。能让黑色西服变成紫色的血迹,到底得有多可怖?
记得四年前他抱着自己跳楼,为了保护自己也是撞了一身伤,也没去医院……怕是他那身上,数不清的疤。
方怡点了点她的脑袋,“呔”一声,“别想了,你这丫头有时候很聪明,但是有时候真的太笨,李一南那样为你,除了在乎,没有别的解释了。”稍后又加一句:“要是有个人这么对我,我立马就趁夜敲昏拖回家了,果断放弃你哥哥。”
韩优雅“噗嗤”一笑,玩心四起,戏谑道:“若是迟云离呢?我看你们两个极度般配,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又是同门师兄妹的,这缘深缘浅的可真是奇妙。”
“呸!”方怡嫌恶的瞪她,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这无父无母的就够背了,那丫也是个孤儿,我可不想我俩在一起每天伤风悲秋的。再说那丫长的什么脸啊,比我这女人都好看,不安全……嗯,极度不安全。”
韩优雅抿唇轻笑,压抑着情绪,不想再笑着牵扯着伤口疼。
“哦,对!”方怡一惊一乍,小小声的近了距离,说:“虽然我说李一南千好万好对你也好,但是你千万不能动心,也不能太多接触。”
“嗯?为什么?”她顺着问。
“那天他看你昏倒,血流不止,瞬间疯了,刀起刀落的那戾气,让我想起来一个人。”方怡幽幽的说,有点像是地下党接头的谨慎。
韩优雅眨了眨眼,也不出声,示意她继续说。
“故杀手,彼得。”方怡轻轻吁一口气,解释:“那是上世纪最杰出的国际杀手,最擅长散打、赛车、策划,而且刀法如神,他被雇佣的多数案件都是用刀做器具。他也是黑水一段时期的教官,他曾经笑说他的刀法比枪法要传神的多。我看过视频,李一南同他的手法,过于相像,相似度有95以上……”
“你怀疑他师从彼得?这些杀手会收徒?”韩优雅蹙眉,问。
“对,彼得最后一次出现是上世纪末,宣称赛车导致心肺受损退隐,后来在前几年传出他去世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隐居,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总是觉得李一南这人太狠戾。这样杀伐果决的主,不适合你这过于善良的性子。”方怡很认真的说,眸光澄澈,不掺任何杂质。
韩优雅点头,淡笑,说:“不用担心,我的未来规划里,没有他。”
“只是有些事情……”方怡说到一半停了,重重的叹息一声,转了话题:“总之,我是想你好的。”
“嗯。”她微笑着。
方怡拉开了窗帘,踌躇半天也不放心出门买饭,怕她有危险,所以网上点了半成品料理,在厨房里磨蹭。
韩优雅别处不能动,只能偏头看去窗外。
外面日光和暖,隐约能听到孩子们的嬉闹。
心中郁结已解,不过也如她所说。
就算那人再好,对她万般的好,她的未来计划里,也没有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