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莱这才发现他身上有旧伤,忙送他去医院。
天黑的时候,顾承司才被从急诊室里推出来,他打了麻药,还在昏睡中,医生将他的伤势告诉了送他来的阎莱和姜瑾瑜,两人都被他的伤势吓到了。
知道他伤得那么重,姜瑾瑜心中对他的讨厌,也淡了几分。
阎莱拿出手机,“我给顾家打电话,让顾家的人来照顾他。”
“莱莱姐,算了,我看他跟顾家的关系也不太好,顾家现在那么多事,我在这里守着他,等他醒了,我就离开,你先回去吧。”她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会心一笑,“你以后别动手动脚的,这样对宝宝不好。”
阎莱咋舌,她就是个小事妈。
她想了想,顾承司这个人脾气古怪,他刚回顾家不久,伤成这样还算出来,他和顾家的那些人一定相处理不怎么样,这样做是最好的。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嗯嗯!”她直点头了,“我有事了,还可以找哥哥。”
现在,她和姜向阳相依为命,兄妹俩互相扶持,生活又了依靠。
阎莱看着她一脸微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小公主,不,她比从成更自信,更美丽了。
姜瑾瑜催促着她,“快回去吧。”
阎莱一笑,离开了医院。
姜瑾瑜坐在病房的外间,靠着墙就睡着了。
病房是两床病房,旁边的病床又住进人来,是一个老头陪着老太太来住院,冬天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膝盖很疼。
虽然是晚上,老太太痛得睡不着,老头就一直陪着,知道旁边还有病人,就尽量保持安静。
顾承司醒过来,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他打量了下四周,就看出来,这里是病房,一旁还有其他的病人。
他突然看到坐在外间、靠着椅子睡着了的姜瑾瑜,她的脸上还贴着创口贴,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姜瑾瑜刚刚睡沉,身体一倒,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惊醒过来,抬起头来,就看到病房的顾承司,他已经醒了。
她站起来,走到床前,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很讨厌看到你吗?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倒大霉。”和她订婚的时候,他的深深姐被抓了,他现在相信,那就是一个局,今天见到她,自己的肋骨又断了,她就是自己的灾星。
姜瑾瑜被他披头盖脸的骂来,僵化在原地,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字一字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是换作以前,这会儿她已经流泪了。
她张了张口,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就想在这里,看到你受伤落魄的样子,你看不起来我,嫌弃我,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顾家的少爷了。”她讽刺地“呵”了一声,转身就走,离开了病房,将门拉上。
她站在门口,仰起头,将眼中的眼泪咽了下去。
她怕这样的顾承司,他就像只刺猬,身上的刺根根锋利,只要一靠近,就会被伤得疼痛不堪。
她想了想,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只能离开了。
她走到电梯门口,还是不放心,又去了医务室,通知医务人员,他醒了,立刻有医务人员去照顾他,她这才稍稍放心下来,离开了医院。
已经半夜了,她在路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打到车,坐车回家。
病房里,老头开了灯,给顾承司倒了杯热水,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说话太冲了,小伙子,你女朋友对你多好啊,人这一辈子啊,未必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要好好珍惜,不然有得你后悔的。”
人到老了,就会深刻体会到,一辈子太短,都来不及好好爱自己所爱之人。
“她不是我女朋友。”顾承司倔强地澄清。
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沈念深以外的女人在一起,把姜瑾瑜骂走了,他心里反而好受些。
老太太苦笑,“看你嘴硬的,把人家气走了,你心里舒坦了,这不就是在乎她的表现嘛,你不想牵连她。”
顾承司一愣,“不可能。”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头已经到床头来,扶她躺下,“该睡觉了,再不睡,明天身体又该疼了。”
老太太“呵呵”地笑了几声,像个孩子。
“咱们有他们这么大的那会儿,你跟这小伙子一个皮脾气,下乡去,不想连累我,还偏偏嘴硬说看不上我……要不是我聪明,就不会现在的咱们了。”
“好了好了,你最聪明了。”老头哄着她,“快睡吧,小伙子也要睡觉。”
顾承司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他们很温馨,但他不羡慕,他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从不考虑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