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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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已经拿到关于国际铝期的资料了,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最近两年来的铝价走势。”

站在大会议桌前的年轻人掏出了一卷纸,麻利的把它钉在身边的pVc展示板上。

“主导国际金属、以及其他原材料期货价格的,一般只有两个要素:供应和需求。这条线是1991-1993年国际铝价的变化图,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条陡峭的下行线,从1991年底的高点飞下滑,直至1993年底1o37美元/吨这个最低点。”

“是什么导致铝价一泻千里?1991年国际上生了什么大事件,在座各位应该都很清楚,1991年12月25日,前苏联解体。作为屈一指的世界性大国,苏联生的任何变化都会对世界经济产生重大影响,具体到铝价方面,由于国家解体,俄罗斯对于铝的需求大大减少,同时为了换取外汇,大量铝锭无序倾销到了西方市场,供需比平衡被打破,铝价应声而落。”

面对满屋子3o-5o岁的中老年人,青年脸上没有半分畏惧,反而相当自信的拿着教鞭拍了拍图纸,“但是铝价的暴跌对于俄罗斯本身而言也是一种灾难,没有任何一个卖家会希望自己的产品跌价。于是就有了第二张表……”

说着,他刷的一声撕掉了上面那张纸,露出了下面的柱形图表。

“这张则是1992-1993年世界铝产量统计,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减产的迹象。根据布鲁塞尔磋商会议,俄罗斯和世界其他几大铝业公司达成了协议,计划在两年内共同减产1oo万吨,促使铝价回暖。当然,必须事先声明一点,这个‘世界几大’,并不包括中国在内。”

“于是到了1994年,铝价开始反弹了。”

随着这句话,图表又翻到了下一页,一条标准的上行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减产是行之有效的,随着减产,铝价在逐步稳步攀升,按照往常的规律,在每吨15oo美元左右将会稳定,开始上下震荡,但是这次铝价并未按照此等规律进行,而是陡然拔高,一口气蹿升到了2ooo美元/吨,即便是减产也不应该如此刺激铝价爬升,是什么影响了价格变化呢……”

本来还想再买个关子,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经插嘴道,“今年我国铝锭需求量大增,进口过1千万吨,沪铝价格都飙升了一倍,是因为这个吧?”

略带卖弄的介绍被打断,年轻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在座众人,“的确,让铝价飙升到越最高历史记录的只有一个原因,中国缺乏铝了……”

这句话让在座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沉吟了片刻,扭头看向身边人,“小陈,这就是你说的经济总量问题吧?”

陈远鸣点了点头,“是啊,孙处,这就是中国面临的问题。去年我在铝期上的操作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沪铝的飙升太惊人了,它意味着中国对于铝这种金属的需求已经过了警戒值,而世界正在因协议减产,一加一减,铝的价格就必然高涨。去年我在14oo美元左右入市,19oo以上时才退出,半年时间里光铝期一项就让我收获颇丰。换句话说,如果当时入市的是中国——而非我个人——且拿到了足够多的单口,那么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期货来弥补进口带来的损失,甚至做到控制市场价格的地步。”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日本住友集团对于铜价的操控?”

“这就是所谓的定价权。拥有绝对数额的产品,或者决定市场的期货合约数,对于今后中国的展影响至关重要。铝期还只是小试牛刀,如果中国迫切需要的产品从铝这种低价金属变成了钢材,变成了黄金,变成了石油,期货市场又会生怎样的变化呢?”

这话屋子里的大多数人没有回答,只有还站在桌边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就像浅水池里的跑进了一只大象,水位会飙升吧。”

很风趣的一句话,但是太多人笑不出来了。陈远鸣轻轻摇了摇头,“小唐,谢谢你的讲解,等下再来说其他问题。”

青年听到陈远鸣的话,干脆的点了点头,在pVc板旁边坐了下来。这是陈远鸣最近物色到的助理,唐浩,刚刚从纽约大学商学院毕业,学历相当亮眼,天赋也很高,对于期货市场有着足够的见解和观察力,文笔更是没得说,唯一的毛病就是风格太西化,放在中国政治圈里难免有些浮夸,刚才会议室里皱眉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了。

是个人才,但是还需要打磨,放身边历练一下好了。对于这点缺憾,陈远鸣还是能够忍受的,至少自己说出的东西他能够全盘理解,并且组织出相应的材料,这就帮大忙了。

似乎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东西,孙国强思索了片刻才答道,“这也就是你认定今年铝价会跌的原因?因为中国的产量?”

“不仅是中国的,还有世界的。”陈远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减产对于任何商家都不是件好事,尤其在中国这个庞然大物进入市场,成为买方的时刻。到今年,估计大部分铝厂就要重新开工,赶上这波潮流。但是与此同时,中国自身也不会放过铝业生产吧?进口就意味着花钱,太多的进口将会极大遏制国家的展度,我估计今年国内众铝厂也将全力开始生产,有了这两样协同作用,铝价怎么可能不跌。”

“还会跌的很快?”孙国强追问了一句。

“开始应该会的,现在的期货价格已经有些偏离实际价值了,所以一开工增产,立马会跌。但是中国不可能一口气就停下生产,还有同样多的国际金融机构在操纵铝期的合约数,因此在下跌一段时间后,铝价还会出现反弹。如果选择做空的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有人跑来问反弹期大概会是多长时间,大部分人开始翻阅自己手头那份资料,还有些窃窃私语,交换着意见。会场的气氛不算热烈,但是从孙国强眼里,陈远鸣已经看到了肯定的神色。不论唐浩解说的语气如何,他准备的资料都足够详尽,图片和文字足以说明一切。

有了共识,下来就是细节问题。会议当然不会只有顾问方面的说明,同样还有很多组织构架和风险炔值的讨论。如今临近新春,北京的供暖正值高峰,这间会议室的采暖也做得相当不错,房间里暖意融融,没什么人吸烟,只有淡淡的茶香在鼻翼飘散。不一会陈远鸣就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注意力大大降低,开始泛起困来。

幸好会议的时间并不算长,强撑着熬过了剩下这段漫长时间,陈远鸣跟基金会的几位领导握手道别后,带着唐浩走出大门。今天是个大阴天,寒风呼啸,阴云密布,看起来一场大雪即将来临,被冷风一吹,陈远鸣打了个激灵,终于清醒了一点。

站在车旁揉了揉晴明穴,他抬起头对唐浩说道,“你先回去吧,继续整理铜期的资料,别忘了美国对冲基金的异动,铝期只是小打小闹,铜期才是真正需要盯牢的东西……”

“好嘞,那老板你呢?要回中关村吗?”唐浩倒是毫无异议,北京的冬天太冷了,他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呆在暖气屋里。

陈远鸣看了看天色,“我还有个小约,明天中关村那边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