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是嘛,我就说今年的花开的格外好,连纸花红绸都不用往树上挂了,开了满城。”
“可不是,连花也懂为新福晋贺喜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听了一路的鞭炮,林黛玉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聋了的时候,贝勒府终于到了。
昔日的冷面四爷今日一天都挂着微微的笑,在贝勒府门口翘首看到迎亲仪仗的时候,差点绷不住笑出声,忍的很是辛苦。
轿子停下后,胤禛接过弓,弓满弦,三支箭并排,“嗖”地一声射出,稳稳扎进花轿轿门。
林黛玉只觉轿身一晃,知道要出去了,更加心跳如擂鼓。
官媒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慢慢将新娘搀扶出来。林黛玉手心全是汗,不能自己地全身发颤,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错,紧接着自己仅能看到的一小块地上放了个火盆,在官媒提醒中跨过,登上贝勒府的台阶。
官媒将林黛玉领到胤禛面前,把她的手放进他宽大的手心里。
胤禛慢慢收紧手掌,团团包裹住那只纤细白皙的手。
林黛玉感觉连心都一同被人握在手里了,密不透风地被他握住了心尖,于是跟心尖一般颤个不住的手指立刻平稳下来,好像终于安定地落在了实处。
胤禛引着自己的小姑娘一步步走,眼睛一刻都不离开她,心想她太小了。
那目光又如实质,林黛玉能分辨出来,于是打破了之前或平淡或悲伤或迷茫的情绪。
她以前常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可这一次,她和他,是非致死也散不了的了,生则同衾死同穴,这样很好。
被引着拜过了天地,送进了新房,林黛玉坐在床边,手指捏着胤禛的不放。
胤禛也不挣脱,从盘里拿了如意将他的新娘的盖头掀开,屋子里跟着进来的一群人善意地大笑。
“福晋那么漂亮,贝勒爷满不满意?”不知谁大声调侃。
胤禛不动声色,心里却应,他对他的小姑娘,自然满意。
全富太太拿来合卺酒,两人共饮,上子孙饽饽、枣、生、桂、子等物与两人共食。
然后胤禛就得留林黛玉一个人在喜房,和宾客们一起出去应酬喝酒,被灌一顿酒是少不了的。
小喜子进来道:“福晋,爷说让您先洗漱更衣,他过会儿回来。”
林黛玉点点头,招呼画扇画堂两个丫头给她把行头拆了,头上这冠可是真沉,压得头皮疼。
小喜子道:“福晋饿不饿?爷叫人做了吃的,少时就送来。”
林黛玉道:“恩,你先出去。”小喜子哎了声,打了个利索的千儿就走了。
身上的东西被一件件卸下来,林黛玉伸了个懒懒的腰,“冬景,我先洗浴,你给我找身宽松衣服来,累死了。”
冬景笑道:“大晚上的,姑娘穿寝衣行不行?等会就要歇了。”她手里拿着一件大红色绸缎寝衣,是早就准备好的。
林黛玉脸一红,轻轻点头。
将一天的尘垢洗去,填补了饥肠辘辘的肠胃,林黛玉才感觉好些,之前早就饿了,但她太紧张,以至于忽略了空空的肚子。
丫头们收拾了桌子就下去了,只留下林黛玉和新房里手腕粗的龙凤蜡烛相对枯坐。
四下无人,林黛玉托腮无聊的时候,昨日在家里察哈尔氏给她看的东西又浮出脑海,小脸扑地通红,慌张的情绪再次袭来。
想,想什么呢!三两步跑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羞得没脸见自己了。
胤禛终于摆脱那堆宾客,脚步踉跄地回了四宜堂,临进新房门住了脚,心想自己一身的酒气,会不会熏到小姑娘,于是跑去洗漱了番才进门。
看到床上严严实实的小鼓包,胤禛忍不住笑了。小姑娘平时看起来很靠谱,怎么也有这样不着调的时候?这么捂着不闷死才怪呢。
掀开大红的喜被,将同是大红色的小姑娘的头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胤禛做的很仔细小心,但林黛玉觉浅,还是醒了,用一双湿润润的眼睛看着他,很无辜的模样。
胤禛笑了笑:“怎么醒了,继续睡吧,我去灭灯。”他发现自己沐浴后再换一身衣服的行为有些蠢,早知道直接换寝衣了,苏培盛那个倒霉奴才也不告诉他。
胤禛熄灭其余灯火,只留下那一对龙凤烛,重新换上寝衣跟林黛玉并排躺在一起。
林黛玉的心弦绷的紧紧的,虽然没看他,但耳朵一直关注胤禛,没想到他落下帐幔,躺下后就没别的动静了。
跟那谁说的怎么不一样呢?那什么……床上有个白帕子啊。
林黛玉一边羞耻地想到底哪里少了一环,身体紧绷,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备受煎熬。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腕子,林黛玉吓得差点叫出声,幸好忍住了。
胤禛扳过小姑娘的身体,跟她相对而卧,两人就着朦胧暧昧|的灯光注视对方,然后胤禛摸了摸她的脸颊,接着是鼻子,嘴巴,又游移到眼睛,头发。
那只手一路燃起酥麻的触感,从皮肤上延入林黛玉心里,然后随着血液遍布全身。
胤禛轻叹道:“你还太小了,那种事以后再说。”他知道小姑娘必然有疑问,所以解释。
十岁的小姑娘,真的太小了……皇父胡闹,他可下不去手,加上林海和林琼总在他面前唉声叹气,虽没明说也不远矣,胤禛索性就推迟了。
林黛玉的脸越发烧起来,她慢慢下滑,缩进被子里头,羞的不想见人。
胤禛笑她的小动作,心想虽然不能那啥,那啥总可以了吧,于是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拉进自己的被窝,将软软小小的人儿团抱住。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