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崔沁听他叙完,才知自己闹了大乌龙,俏脸竟是红艳艳要滴出血来,她杏眼睁圆,“你没骗我?”
晚风拂猎,勾起他眼尾半阙柔情,
“我怎么会骗你?我一不是主考官,二不是出题者,这一点朝野皆知。”
崔沁慢慢嘘了一口气,握着茶杯垂下眸,“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不怪你,换做任何人只怕也会这般想....”慕月笙凝睇她,
崔沁明显大松了一口气,眉间的忧色也顷刻化开,
“这么说,我还真就猜中了科考题?”杏眼睁圆,活灵活现的,生动极了。
慕月笙含笑,“是,而且据我所知,这道题好像是陛下所出,刚刚我出宫来见你,好些官员在议论此事,想必很快会传开,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是我泄题给你,你放心好了,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内阁大臣不参与出题一事,朝野皆知,即便真有个别有心人传谣,我也定会处置。”
崔沁听了这话,心中的后怕才真正彻底消失,如果题目是皇帝所出,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是皇帝泄题,也就与她不相干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所有担忧顷刻卸下,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颓然无力。
刚刚在雅室独坐,她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刘二确认慕月笙是主考官,她就一人担下。
就说在他书房瞧见了他写得折子,那日大报恩寺是大放厥词。
她父仇已报,无牵无挂,是生是死,皆不在意。
而他不成,他还很年轻,身边没妻子,身后无子嗣,上有老母要尽孝,下有黎民百姓要他周全。
即便二人已和离,她还是记着他和慕老夫人的好,不管她乐不乐意接受,他一直在帮她,这是事实。他替她报了血海深仇,她就当还他恩情。
眼下既已释疑,她刚刚的念头自是抛下,只是经此一事,一惊一乍,她已然心力交瘁,也顾不上对他冷言冷语,“那我走了。”
轻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扶着木案起身,人还没站稳,眼前倏忽一黑,纤细的身子如落叶般坠下。
第37章追随
慕月笙几乎是毫不犹豫掠起身,将那柔软的身子给抱在了怀里。
她清减了许多,稍稍一用力就能将整个身子给捞起,那时他也爱抱她,每日回来她都会软娇娇的趴在他怀里撒娇,媚眼如丝,红唇上沾着艳泽,水光点点的,小心翼翼又大胆地贴在他唇上。
她苍白的小脸埋在秀发里,黑长的眉睫覆在眼下,身子如同被抽干筋骨似的,软软的一团,无声无息,这模样儿叫他心疼极了。
刚刚进来时,她眼底那一抹绝望和无神,着实刺痛了他的心,她像是无根浮萍,着不了地,靠不了岸,带着决绝和无畏淹没在茫茫大海中。
有那么一瞬间,慕月笙想就此将她带回家,藏在荣恩堂,再也不叫她风吹雨淋,不叫她担惊受怕,不再脱离他掌心。
他想筑个金屋,锁住她,笼住她,叫她一辈子在他羽翼下安枕无忧。
却是不能。
一旦他迈出这一步,他们之间便是死结,再也解不开。
哪怕此刻,她大抵也是不乐意他碰她的,他不能乘人之危。
慕月笙以极大的毅力逼着自己放手,将她放在靠墙的坐塌上,从袖口掏出一纸叠,小心翼翼将里头准备的阿胶红糖片给拿了出来,递至她嘴边,等着那红糖慢慢融化渗入她喉间。
崔沁离开后,方嬷嬷告诉他,她偶尔劳累会犯头晕之症,方嬷嬷手巧便磨了这等阿胶红糖片给备着,一旦她不舒服就给她含上一片。
自听了那话,他便叫方嬷嬷给他备上一包带在身上,哪里晓得今日居然用上了。
随后他便唤了云碧进来伺候她,他不想她醒来时看到他不高兴。
再然后他派人将宋嬷嬷等人传来,一行人小心翼翼护着崔沁送回了燕雀山。
暮色四合,车马粼粼,马车檐角垂着的那盏风灯,散出一团明黄的光晕,这团光晕冲破夜色的藩篱缓缓前行。
目送崔沁远去后,慕月笙背着手吩咐葛俊,“以老夫人的名义送些补品去燕雀山。”
葛俊即刻去办。
崔沁醒来后,人已至燕雀山,她问起经过,云碧事无巨细禀报了她,崔沁略松了一口气,慕月笙一向有君子之风,她是清楚的。
睡前,宋嬷嬷给她掖被子,问她若慕月笙真是主考官,崔沁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来扛呗....”
将那番缘故一说,宋嬷嬷眼底已是水光盈盈,她忍着泪意伺候崔沁睡下,复又悄悄将这话递给了慕月笙。
彼时慕月笙正在燕园那栋小宅子里批阅文书,眉宇皆是倦色,到了夜里那伤口便火辣辣的疼,刘二正巧将崔沁的话复数给他,他怔愣了片刻,枯坐在案后,久久回不来神。
她十三岁便爱上了他,嫁给他时,满脸的仰慕和依赖是做不得假,小心翼翼伺候甚至是讨好他,再到如今被他伤了心却依旧选择维护他。
他真是瞎了眼!
怎么会辜负这么好的姑娘。
心痛,懊悔,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他如同在油锅滚了一遭,难以入眠。
只下定决心,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将她再娶回来。
崔沁歇了两日已大好,书院如期复学,只是每日皆有成百上千的人涌至书院门口,要么好奇围观,要么是将家中孩童送来读书,许多百姓竟是将男童也送了来,一个个嚷嚷着叫燕山书院男女分班授课,可没把几位女夫子给逗乐。
崔沁不得已,只得出面表示燕山书院只收女童,言之自己猜中陛下考题,只是碰巧,奉劝士子不要存侥幸之心,寒窗苦读方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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