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记开业的这一天,大半个广安县都知道了,鞭炮哔哩啪啦点燃,在围观的人群中揭下了牌匾。周记宜居,钱夫子的字顿时让整个牌匾提升了档次。此时铺子里已经放上了组装好的衣柜,周颐为了现身说法,专门用了一个做了展览,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衣物,按色系用衣架晾着外衣,收纳的抽屉,格子,从未见过的
移门,都颠覆了广安县人的固有看法,这衣柜还能这样做?
这不仅收纳方便,看着也整洁,比原来单一个箱子可实用好看多了。
一问价钱,有两个档次的,一种八百文,一种一两银子,这……不贵呀。就是家里的那个笨重的木疙瘩也要六七百文呢!
当即就有人心动买下了。有人第一个买,马上就带动了其他人,放置在铺子里的三十架衣柜立马抢购一空。
周老二马上安排人将作坊的衣柜往铺子里运。
一天下来,卖出衣柜三百架,已经将作坊里的存货销售了三分之一。这趋势,作坊里的存货铁定不够。
周老二兴奋的直哆嗦,马上会回作坊开足了马力干活。
周记宜居开业仅十天,就卖出了一千架衣柜,粗粗一算,纯获利就有五百两。
王艳和周老二看着算出来的账都不敢置信,深深怀疑是不是算错了,这钱什么时候这么好挣了!
周颐特意给他们又算了几遍,两口子这才相信是真的,他们真的用一个多月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
王艳一脸的梦幻:“他爹,我咋觉得在做梦呢!”
周老二一脸感概,是啊,咋就这么像做梦呢!后面广安县的人民稀奇劲降了下来,抢购热潮自然也没了,毕竟衣柜不是包子,有些人家家底不那么厚实,又有衣箱的,虽然眼馋,但凑活用也能过去。但每天卖出十几
架还是不成问题,随着名气的打出,有临县的人也专门跑过来购物,这么一来,每天平均可以卖出二十架。
作坊的人为了拿到更多的工钱,又随着步骤的熟悉,都铆足了劲做,导致的后果就是存货多了,连放的地方都没有。
周老二为此大感焦急,说道:“要不我们在临县也租铺子吧,店里有好多人都是从临近几个县过来的,我们去开铺子肯定能卖出去。”周颐却摇了摇头,他们目前不能太快的扩张。没那个实力,硬要拉大步子,无异于小儿抱金砖于闹市,在广安县开一个家居店还好,毕竟规模小,可是临县也开,那就动
了别人的蛋糕了。“爹,我们现在不能开太多的店,最主要的是将广安县稳固住,尽可能的在广安县中树立起我们的品牌,要是做的太大,恐怕会被有心人觊觎!”其实周颐对目前的进度很满意,随着这一波快速抢占市场的策略,周记宜居这个牌子算是在广安县树立起来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这基础上慢慢发展才是正理。等他以后科举有成,周记宜居
也便有了靠山。周老二闻言神情一禀,他虽然不懂周颐说的什么品牌,但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对周颐深信不疑,他坚信这就是老天专门赐给他的聪明无双的儿子,听了周颐的话,才知道自
己心急了,搞不好要给家里惹祸端。
“可是照这么做下去,存货咋办?”周老二苦恼。“爹,辞退一部人吧,正好把里面偷奸耍滑的踢出去,然后做一部分高档衣柜,接受定制!”周颐平静的说道,因为计件,一些人为了拿更多的钱,在做的时候难免心急,
导致尺寸出问题,最后组装不起来,造成了极大的浪费。“这咋开口?”王艳迟疑,请来的人都是村里的熟人,这一个月下来,由于做的多,平均每人差不多拿了二两银子,把那些人高兴坏了,现在说要把他们辞退,恐怕不是这
么容易的事,说不得还要结下仇怨。周老二却果敢许多,他一开始请的时候都是选的品行好的人,但在利益面前,这些人还是没绷住,这么下去说不定就要坏了周记的口碑,借这个机会把人辞了也好。反正
当时说的也是做一两个月,没说要长期定了。
第二天周老二就去办这件事情了。
周颐下了课,发现来接他的竟然是王元,这可太稀奇了,周老二对周颐那可是放在心尖尖上,不管什么事,接周颐都是风雨无阻。
“表哥,咋是你来?我爹呢?”周颐问。
王元拿过周颐的书袋,搔了搔头:“姑父有事情办,好多人都在呢!”
周颐听他这么说,已经有了猜测,恐怕就是辞工引起的风波了。他心里急,忙说:“表哥,我们快回去。”只是他两条小短腿,怎么倒腾都不够快。
王元一看,直接将他提留起来放在了背上,周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擦了擦冷汗,王元这身高,冷不防这么一下,跟坐云霄飞车似的。
“我走的快,我背你。”王元翁声翁气的说道。
王元两条大长腿,比他自己的小短腿确实快多了,周颐闻言也没拒绝。平时要走大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被王元硬生生缩短了一刻钟。
走到村口,就在他们的作坊外面,便看见村里许多人都围在一起。
周颐等不及直接从王元背上滑下来,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下湾村一些有影响的人都坐在中间,村长,其他辈分大的老头儿,周颐的三叔公二叔公,周老爷子也在,不过这里可没他坐的份,带着周家上房几口人在一边站着。
作坊帮工的人都在,其中八人站在一边,其中一人神色激动的说道:“我们又没做错啥,为啥不要我们了。”
周老二这时上前,诚恳道:“对不住,但现在铺子不大,卖不了那么多衣柜,做多了卖不出去,我也没法子,这才想要少几个人。”
“那为啥是我们几个,凭啥不是他们?”有一个人指着站在一边的十几个人道,两边倒是泾渭分明。
“为啥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真要我说出来?”这边的人也不好惹,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说道。
他这么一说,这边的八个人就有些不自在了,其实周老二要辞退他们,他们心里是清楚的,为了赶工,他们做的很多都不符合标准,废了许多木材。
但是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他们实在是舍不得呀,这么多钱,去哪里能挣得到?“周二哥,你现在生意好,就当给我们口饭吃,我们以后保证踏踏实实干活。”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最开始开口的人说道,有两个人跟着他符合,有几人倒是沉默了,
可能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地道。“真的没法子,你们也看见了,做这么多,根本就卖不出去,我总不能一直亏本吧。这样这个月我多给你们五百文,算是补偿,”周老二一脸诚恳,这些人以前都和他的交
情不错,面上至少要维持和气。周老二这么诚恳的态度,到惹得几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被周老二请来的,都不是什么偷奸耍滑,大奸大恶之辈,他们只是舍不得这么多工钱,这才激动了些,而且周
老二说的也是实情,衣柜卖不出去,没道理让他亏本请这么多人。“行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闹得这么难看,丢不丢人?既然二壮用不了这么多人,那他辞人自然没啥好说的,以后又忙的时候,他肯定会请你们再帮忙的,二壮是不
是?”村长看着周老二说道。
周老二,大名周收,小名二壮,就是如此清新脱俗不造作。
“是,我原就是这么想的。”周老二忙回道。
“都散了吧,散了。”村长像赶鸭子似的把围观的人驱散开。其他人都散了。三叔公和二叔公却留在了后面,俩老头儿瘪着嘴,互相搀扶着走到周老二面前,三叔公因为佝偻矮了周老二许多,本想拍拍他肩的,可惜不具有实际操作
性只得作罢:“你现在有大出息了,能挣这么多钱,但六郎念书才是整个周家的大事,你可不能办砸了,要是耽误了六郎念书,就是我死了也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死你!”
听的周颐汗颜,这会不会太重口味了一点!他怎么不知道他念书已经成了周家的大事了?
周老二忙说:“不会,不会,我挣钱就是为了给六郎念书的。”“嗯。”俩老头儿这才满意,本想走,但又瞥到一直站在边上的周老爷子,二叔公拄着拐杖,说道:“二娃,我知道你埋怨你爹娘,和大娃也不来往,这事你爹娘做的亏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没说啥,你自个儿知道委屈,但对二壮,你咋就这么狠心?你这么恨你爹娘偏心,咋自个儿也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