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你爸要了?瞒着我呢?啊?”范晓丽拍了林芝一把,痛得她嘶哑咧嘴。
“没有!不贵!”
几个黑西服步伐整齐划一,表情严肃,将中间的箱子护得滴水不漏。
碰到有业主走得近了,便齐刷刷致以注目礼,直盯着人绕道才收回目光。
范晓丽观察了一会儿,从这几人态度中,觉出了这件拍品的不凡。
“说啊!”她又拍了林芝一把。
“真不贵啊,才一万二!”
“一万二?”范晓丽拔高了声音,“他们把箱子看得这么紧,肯定不能托运了。我看八成是从那边一路飞机护过来的,来回机票都不止一万二呢!你别蒙我。”
“看了东西你就知道了,也就这个数。”
“你是不是学文物修复学迷了心啊?跟着何教授去参加拍卖会看看玩玩就行了,还拍个东西回来,不要地方放啊!这回去该怎么供着?不行,得买个保险柜……”
范晓丽哪信林芝的话,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东西不是凡口,一路上净操心怎么安置的问题。
这个小区业主都是高素质的人,安保也做得很到位,听小区邻居说近三年来没出过任何盗窃事件。
可这几个黑西服在小区门口护着箱子站了一两个小时,来来去去的人都瞧见了,万一有个上心的,盯上了宝贝怎么办?
范晓丽越想越头痛,看林芝的眼神越发不善。
东西虽不值钱,但也是王会长拍卖会上拍出的东西,护送拍品估计都是统一流程,不可能因为价值不高就随便对待。
想到拍出几百上千万是这个安保措施,林芝能理解为什么是这个阵势。
想着回家再跟范晓丽解释,林芝脚步越发加快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电梯,挤得转身都难,就这样那几个黑衣人还拉开了与箱子之间的距离,仿佛箱体是纸做的一般,一碰就碎。
范晓丽瞧见了,也拼命往旁边让,挤得林芝叫苦不迭。
好容易到了家,林芝拿着保险箱钥匙,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打开银色铁盒。
当看到厚厚透明亚克力封闭箱里那只稳稳当当立着的残破泥娃娃,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跟过来的两个保安瞪大了眼,恨不得趴上去仔细瞧瞧,看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几个黑西服面色如常,一动不动站在箱子旁边,仿佛箱子里这娃娃不是泥塑的,而是金块铸成。
范晓丽怔了半天,看向林芝,“一万二?”
“嗯。”林芝点头。
“有这钱买啥不好?买这么个破玩艺!”
林芝胳膊上又重重挨了范晓丽一下,疼得直往旁边缩。
几个黑西服小心端着亚克力箱搁到桌上,又仔细用手按压了两下,确定稳当。
“林小姐请站到这边。”黑西服伸手,将林芝请到箱子边。
站过去还没来得及笑,闪光灯亮起,黑衣人收回手机看了看,满意点头。
“签收完毕。”黑西服礼貌冲林芝点点头。
“啊,好。”
另几位黑西服弯腰向林芝行了一礼,列队离开。
“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就是个泥塑。”见两个保安还盯着泥娃娃不松,林芝解释。
“这是你从拍卖会上买的?”一个保安不可思议地望着林芝。
见林芝点头,两个保安看她的眼神难以形容。
“冤大头……”
“一万二也可以了,你没看这阵式?多有面儿啊?买这服务也不亏啊!”
“这倒是。看到刚刚王总瞧着这几个人跟着林小姐上楼的眼神了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王总好面子,最喜欢这种表面光,你瞧着吧,下回肯定要林小姐搭讪的。多加一万他都舍得出,只要有这排场……”
林芝关门时听到保安等电梯时的闲聊,哭笑不得。
“芝芝!”范晓丽在客厅喊。
林芝赶紧跑回去,看到她站在桌边,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怎么了?”
“这放哪儿啊?”
“放我房里吧。”
林芝过去就搬,范晓丽赶紧按住她的手,“你搬那两角,我搬这边。”
“又不重?”
“怎么说也是拍卖会上买的东西,一万二也不少钱了。还是仔细点吧!”范晓丽硬是被几个黑西服传染了,搬个箱子也如临大敌。
林芝没法,只好跟范晓丽一起抬着这么个轻飘飘的小盒子进房。
搁到桌上,范晓丽也学着黑西服按了按,确定稳当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