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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朱见深同样对那团浓雾道。
他摇了摇头,玉罗刹是个贪婪之人,连他最后一点酒都不放过。一坛子加了仙丹的御酒,他只沾了一口,就被对方连坛子一起端了。
不过从玉罗刹身上赚了一百万两银子,加上先前岁寒三友给的十万两,朱见深一下子大丰收。这外快来得容易,让他心情极好。什么西方魔教,北方魔教的,如果都能像今天一样,多来几次叛乱才好。不过这种事情不多见,遇见一次还能从中淘到好处,已是机缘巧合,朱见深不无遗憾的想。
他阳神早已修练过百日,身外化身可以永久长存,却没打算继续待在客栈里,同陆小凤挤一张床到天明。给周围布上结界,朱见深确保再无人能打扰陆小凤的酣眠,便心念一动,散去化身,人已安然躺在龙塌上。
御香炉里安神助眠的安魂香,氤氤氲氲催人如梦。都知监守夜的太监,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却强打精神随时听候天子传唤。皇宫的夜晚寂静无声,和往常无数个日夜一样。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大明天子照例翘掉了早朝。身外化身已伴着破晓第一道曙光,回到客栈中,就像从不曾离去过。
清晨的客栈内已有了人声走动,沿街店铺的叫卖吆喝声,也断断续续从窗外传入房中。朱见深让店小二打来一盆热水,自己解除了陆小凤身上令其沉睡的法术。他来时顺手就给陆小凤带了几样御膳房的拿手吃食,这下陆小凤这小子有口福了。
朱见深将食盒中的盘碟一一取出,上面御用龙纹太扎眼,他打了个响指,盘子已换做最普通寻常的纹样——童子图。
当今圣上没有子嗣,不知道何时开始盛传皇上喜爱孩童,所以从永乐年间就兴起的童子式样,到了成化年间愈演愈烈。不管是官窑还是民窑,都投其所好,制作了大量带童子式样的器具,什么仕女婴戏、青花十六婴戏图,让朱见深感觉膝盖中了一枪。
陆小凤因为响动,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当发现自己身上光洁溜溜什么都没穿,习以为常捞起件衣服穿上身,这时才看到朱见深背对他坐着,吓得惊呼一声。
“陆小凤见到我,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朱见深背对他喝了口茶,笑道,“——你酒醒了没?”
“醒了,已经醒了——朱鸿。”陆小凤拍了拍脑袋道,“我这人睡觉不喜欢束缚,你……你昨晚是怎么休息的?”
“自然是跟你抵足而眠。”朱见深笑道。
陆小凤的脸一红,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把对方当做女子搂搂抱抱,亲个小嘴什么的。可惜脑海里毫无印象。这一觉睡得格外好,连梦都没做,似乎一闭眼再次醒来就天亮了。
他观察朱见深的脸色,见对方一脸轻松,莫名松了口气。不过被相识之人,知道自己睡觉时的癖好,还是让陆小凤脸上微微发臊。
诱人的美食香味,很快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陆小凤见到桌上丰盛的早餐,双眼顿时一亮。朱见深以为经历过昨晚的麻烦,对方会没胃口,结果吃的比谁都香。
等吃饱喝足,陆小凤拍了拍肚子道:“我们出发吧。”
朱见深点点头,没再穿昨天那件从旁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色披风,而是身着一件银色的华美斗篷,陆小凤见他如此,也将自己显眼的红色披风一穿,就这么双双招摇的出门了。
是自己的麻烦躲不掉,若旁人还要将他牵扯到麻烦中,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应对,反正那些想要将他牵扯进麻烦中的人,总有办法找到他。
殊不知朱见深已为他挡下两波人马,彻底解决了麻烦,现在该头疼的另有其人了。
他们下楼结了房钱,陆小凤眼尖看到十几个捕快,从客栈门口匆匆路过,又是拿剑,又是拿刀拿枪的,还有人拿了一条粗铁链子。
“一大早就有这么多官差在街上,莫非发生了大案?”陆小凤道。
掌柜子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直摇头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昨晚有江洋大盗,一夜之间连做了八件大案!不但劫走了金银财宝,还杀人呀!这不是出了人命案吗?刚才路过的便是衙门的杨捕头,看那方向是往五福客栈去的,哎呀,那杀人越货的强盗莫非还留在城里?”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吹竹声,如怨妇悲哭,如冤鬼夜泣,惊得路人纷纷变了脸色。
有四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块很大的木板从客栈前路过,木板上堆满了墨绿色的菊花。大汉们两眼发直,胸膛上虽然刺满了尖针,却好似不痛不痒,一滴血都没流,脸上带着鬼诡可怕的微笑。
掌柜子呸了一声,满脸晦气道:“那苦主……哎,棺材板怎么就抬上街了!”
陆小凤盯着那些大汉,直到他们走远,才收回目光道:“那几个江湖人,武功来历诡异……”他顿了顿又道:“看他们来的方向,是从银钩赌坊?”
朱见深冲着他一抬眼道:“我们走。”
等出了客栈大门,他才道:“死的那人,是罗刹教少教主——玉天宝。”
陆小凤思维敏捷,联想到昨晚的种种,紧紧皱眉,又舒了口气道:“罗刹牌失踪,玉天宝又死了,果然是天大的麻烦。就是不知道,我没惹上这大麻烦,如今惹上这麻烦的人,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朱见深道:“定然是一个武功、名声、闯祸的能力,都不在你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