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了贾赦就等于欺负了他徒敕?
等等!这是怎么绕出来的?
不等徒敕去深究这一层层的关系,老圣人已是发了话。
“为了不让人再欺负贾琡,孤决定,要收他作干儿子!”
徒敕跳起来了:“等一等!您老人家的干儿子,岂不是朕的干弟弟?这辈分是不是差了?这要不要算进宗室里头啊?”
贾赦跳得比徒敕还高:“等一等!这是我儿子!”
徒谋没搭理贾赦,只对徒敕道:“贾琡本就是孤的小徒弟,按辈分本就和你一辈。至于要不要算进宗室里头……还是算了吧,太麻烦。”
“老圣人,这可不是您说算了就算了的。”徒敕头疼道,“宗室里头的老王爷,个个儿都是牛脾气!回头他们翻典籍上折子,您老亲自寻个古礼给他们驳回去?”
徒谋索性耍起了脾气:“那你给孤想个法子来!”
徒敕也有些头疼。
按理说如今牛痘与水泥的天书都已经验证过了,不久后便要寻个时机昭告天下的。给贾琡一个高一些的身份也是应当的。
可这“老圣人的干儿子”可不是能乱认的!
皇亲、国戚,虽不是能随意动摇国本的,但也得小心应对。
若老圣人认了干儿子开了这个头,往后若是一个不慎,只怕世间就没有了“皇家血脉”这一说了!
徒敕给顾瑾颜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这个皇后这时该说些什么。
顾瑾颜想了半日,方说:“不然认作圣上的义弟?古有蜀汉昭烈皇帝刘备,与关、张二人义结金兰……虽结为了异姓兄弟,但关、张二人到底不算是皇室之人。”
“听着倒是不错……”徒敕顿了顿,笑道:“但那刘关张三人好歹年岁相近,再不济也都是大人了。朕若是和一个三岁小儿义结金兰,这……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顾瑾颜也没了主意,叹道:“听闻圣上原有封贾琡为国师的意思,只是他当时尚在襁褓之中,便由善解大师暂代了。”
“当时善解大师说的是‘暂代’二字。若是此时再说封贾琡为国师之事,倒有些个赶人的的意思了,反倒不好。不然封国师也是个法子……”
徒敕却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在那儿念叨了几遍:“义弟、善解大师……义弟、大师……”
贾琡心头一跳,总觉得哪儿不好。
还不等他想出缘由来,边听得徒敕大笑三声。
“哈哈哈,朕想到了!”
“还是皇后厉害啊,提醒了朕!义弟、大师……这可不正是《西游记》里头的故事?”
“干弟弟不能认,义弟也不能认,那边封作御弟吧!贾琡本就是祥瑞降世,当得起这个称号!”
贾琡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徒敕脚边。
在《红楼梦》里讲《西游记》?
还把自己和唐僧相提并论?
他倒不是看不起玄奘法师,人家辛辛苦苦游历十七载取得真经,是该顶礼膜拜的。
但这事《红楼梦》啊!
这是贾宝玉写了两篇偈文就要出家了的《红楼梦》啊!
把自己和唐僧相提并论……难道他贾琡也是出家的命运?
只可惜贾琡不能揪着徒敕跟他讲《红楼梦》,贾宝玉也还没写过什么偈文,更没有出家。
贾琡人小力单势弱,最后也只得委委屈屈的接受了这个封号。
趁着六月十九观音成道日,宫中大开宴席。
圣上一来将“牛痘”、“水泥”这两项利国利民的事儿说了,二来为表嘉奖,特封祥瑞、解天书之人,荣国公次子贾琡为御弟,国师善解大师亲自主持了典礼。
贾琡内心是崩溃的。
一整天,他都绷紧了头皮,生怕一不小心这个“封御弟”的典礼就变成了剃度大典了!
直到行礼毕,徒敕亲自起身将贾琡扶起。
直到天空中降下一大束金光,淡淡地,将整个乾清宫照在了里头。
直到人们在金光中看到主祥瑞的仁兽麒麟在那儿摇头摆尾,纷纷拜倒以求庇佑。
贾琡悄悄摸了摸自金光照射下来后,略微长了一寸的头发笑了。
老天爷这意思是……自己不会当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