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走过来,身后自然跟着夜重华。
刚刚还滔滔不绝说着话的夜天祺,此刻倒是安静下来,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悦。
唔,看来他们打扰他的好事了。
再看一眼萧沉鱼有些不耐的神色,她大概能猜到几分夜天祺的意图了。
陵月公主失了手,这便转战文越公主了。
只不过看样子,人家不太买他的账啊。
就连萧怀君也是一副亲切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模样。
如今西戎意欲称霸,东篱与陵月抱团,文越若想置身事外是决计不能的,两方总要择其一。
若是能将文越拉拢到手,也是一大助力。
夜无忧这样想,慕长封自然也这样想。
白白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几人寒暄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只是不论夜重华与慕长封说什么,萧怀君的态度一直让人有些捉摸不清。
态度也亲和,笑容也亲切,别人说什么也不反驳都是好脾气的应着,但就是明明白白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你只管说,听进去算我输。
待几人回到各自的座位,夜无忧一边斟酒一边悄声道,“这个萧怀君倒真如传闻一般。”
圆滑又狡诈,四两拨千斤。
夜重华接过酒盏,注视着杯中晶莹酒液微勾了勾唇,“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之处。”
“……”
她现在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稍安勿躁,萧怀君不会将萧沉鱼嫁予慕长封的。”他说的笃定,夜无忧竟不由得有些信了。
文越国比其他三国的不同之处便是在于帝王的后宫。
即便是尊贵如文越帝王,一生也只能娶皇后一人。
所谓的弱水三千、六宫粉黛,在文越是一概不允的,据说是文越某位先祖留下的规矩。
而文越历代帝王也大多都是严格遵守的,之所以说‘大多’,则是因为在某些看起来十分严格的制度下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遵守的。
而即便不遵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反,而那些没有名分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也都是私生子,从来没有一个最后能继承帝位。
如今的文越帝是萧怀君的兄长,三人一母同胞。而上一届文越帝将先祖定下的这个规矩遵守得十分好,一生只娶了皇后一人,两人的感情一度传遍四国,被世人传颂。
父母感情好,三兄妹之间的感情自然也是极好的,远非其它三大国皇室里的手足可比。
所以,若是萧沉鱼嫁人,那必是她心甘情愿的。
换言之,慕长封若想娶到萧沉鱼,只能用他的真心去换。
而他身为什么都不缺的西戎摄政王,唯独缺一颗真心。
夜无忧有些不解,“按理说文越帝与怀王应是极宠她这个妹妹的,怎么将她宠成了这幅‘冷美人’的模样?”
“据说,萧沉鱼不论是样貌还是性子都像极了已故的文越前皇后。”
原来如此。
“这就难怪了。”说来说去,夜无忧又忍不住绕了回去,“慕长封没有真心,可夜天祺更是没有啊。”
就连听他说话,萧沉鱼都一副不怎么耐烦的样子,更别提嫁给他了。
再者说,她也不能嫁给他。
纵然外忧比内患更重要,但也不能为了解除外忧而给自己埋一个更大的内患。
虽然萧沉鱼看着外表冷冷的,但夜无忧倒是有些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如此对她脾气的姑娘,她也不想将她作为棋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她随意安置。
“不忍心?”她只微微皱眉,他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搁谁谁忍心,萧沉鱼又与洛云烟不一样了,洛云烟那是故意挑衅,她当然不会手下留情,萧沉鱼却是实实在在因为文越公主的身份而无辜受累的。
她是不善良,但她也不能孬啊!
“我们是在帮她。”夜重华循循善诱道,“她不是喜欢洛非欢么。”
既然东篱与陵月结了盟约,那萧沉鱼嫁给陵月太子也是一样的。
听起来似乎是很有道理。
既能将文越拉拢过来,又能圆了萧沉鱼的愿望。
只是,怎么她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