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去一脑门的汗,这声音让他不禁想起雪山里的魅虚。魅虚是几乎把他变成行尸走肉的东西,想想还是有些后怕。不过,这与魅虚那种不大不小没有变化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同,这种声音,更像是有人在唱歌。而唱歌的人,嗓音几乎涵盖了所有嗓音的特点,缥缈间的歌声,让人感觉既浑沉厚重,又轻放高挑。
大鱼越发肯定自己听见的是歌声,这歌声更像是没有任何言语的哼唱,下一刻他提起警觉去感觉,又感觉声音间藏匿着他不能理解的文字。那歌声像是天籁,《庄子》中说,人籁管弦也,地籁而万风动,天籁不知怒者其谁。大鱼的确捉摸不到,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去向何处。无疑,这歌声能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对于大鱼的耳朵,这声音更像是一个过客。
心里不觉发毛,在这美妙的歌声里大鱼全身都耸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又想起以前听过的美女蛇的传说,那东西喜欢在半夜唱歌把人勾引过去,用美貌让男子沉醉,再把人给吃掉。放在以前,大鱼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在这个以仙宫为核心的海底礁岩群体中,他已经碰到了比美女蛇还奇怪的不能理解的事,所以他有这种想法已经稀疏平常了。
他甚至伸手去摸口袋看有没有雄黄,治美女蛇的方法他不知道,但听说蛇都怕雄黄。他记得白素贞千年道行,还不及法海的一杯雄黄酒。不过他这只是一种臆想后的本能反应,他当然是没有什麽雄黄酒。
他已驻足了许久,那歌声让他陶醉,也让他害怕。他只有继续硬着头皮往前爬,往前走可能挂掉,停下来绝对挂掉,紧急关头只有去搏一搏那个可能。
很长一段时间的移动,洞穴的构造千篇一律没有任何改变,他已经放弃在周身的洞壁上寻找其他的出口,这样费神费力尚不如一路爬到底。没过多久,他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了。当身体失去知觉后,只有意志力仍在动作。若久久不能看见希望,意志力崩溃他也就死了。
此刻,他已经不再惧怕那歌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他往前的移动,歌声的源头是越来越近了。所以,那歌声已然成为了他继续行走的动力。他的精神状态也慢慢转变。或许他仍然有些浑浑噩噩,虚虚实实辩不清楚。
“吗但,这洞到底有多长?难道是建造者特意留下一个洞,然而这个洞却没有尽头。留下一线希望,最后让人慢慢在洞里面累死?”大鱼又想起底层那个环形的洞穴,在没有光的情况下这么无头无脑的爬下去指不定便落入了死循环,最后在洞里面挂掉。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没有任何光明的指引,他的知觉也麻木了,他却非常的肯定这不是一个环形洞穴。洞穴空间之狭小,若是环形定是出于一种向心的移动摩擦中,他早就累死了。
他心里是抓狂的,他平常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心情上也总能调节到一种非常愉悦的状态。在这洞穴半个多小时的压抑中,有一种幽闭的感觉压抑在心头,逼着他往死翘翘的方向去发展。
“嗯?”正在颤抖的提起后边的两条腿,他的手却压在了什麽结实而柔软的东西上。经过这一段沙砾的折磨,再放在如此质感的物体上,简直便是脱离了无边苦海之后的享受。这一种享受的感觉是短暂的,因为那柔软的质感的物体表面是光滑而冰冷的。
“美女蛇?”大鱼心头一紧,一股冷汗逼的头皮一阵酥麻。
此刻歌声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