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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戎那时候才两岁,还正吃奶的年纪,整天除了要吃要喝要玩要睡屁事也不懂。也就是后来从旁人口中知道有这么个事,真要论起来他对于围城之事实在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因为他父亲的逝世,他兄长对这场战事颇赤忌讳,平时也很少提起,周继戎难得体谅他哥哥一会,也不敢说他其实连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倒不纠缠着这事刨根问底。
白庭玉知道的也不多,仔细想了一阵方才回答:“……似乎是当年凑巧得知了一条隐密山路,绕开了哨卡进来。”
“这几年寒州就没有老子没到过的旮旯角落!”周继戎道:“这路在哪儿?老子怎么就不知道?”
白庭玉道:“那路本来只是山间采药人踩出来的小道,最窄处只容一人一马勉强通过,后来陛下让人炸毁了山壁,这路也就断了。许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隐约记得一些……”
“这么要紧的事,老子哥哥居然没有告诉过老子!”周继戎抱怨了一声,接着又道:“难道这一次还打的是故伎重施的主意?那条路真的不能走啦?”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白庭玉斟酌着道:“陛下做事稳妥,又不曾提醒你留意,路应当是彻底断了。而且謇州境内五里一哨十里一屯,其间还有骑兵巡逻,大队人马无法在不惊动分毫的情况下混进来。若是不放心,再把每队骑兵巡逻的路线外护十里?”
话虽如此说,平时没心没肺的周继戎在某些方面却格外警惕,他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停下来看着白庭玉道:“那也不是解决之道,最关键的还是得把匈奴单于摩下人马的下落找出来。只要找到这只军队的下落,他们有什么目的便能一目了然。”
白庭玉心下隐约有股不妙的感觉,就见周继戎眨了眨眼道:“这几天粮草都交接完了,老子正闲着没事情做。等老时到了之后,咱们点些人马,也出去溜溜!”
周小王爷口中轻描淡写的溜一溜,自然不是在寒州城附近跑跑马就心满意足,一直溜到边境上去也是可能的。周继戎虽然没有明说,但凭着白庭玉对他那点狗脾气的了解,总觉得他有带一队人马深入深入草原去找匈奴晦气的意思。
这要搁平时也不是个事,这几年来每一年寒州的军队总要到匈奴的地盘上去溜那么几次,然而现在领军的统帅另有其人,寒州的军队大都在前线听令,他们手头上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而且周继戎此举也只能算是擅作主张,总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行为。
然而无奈的是周继戎向来自已有主意,从来不是个听劝的性子。别的事上或许还会卖白庭玉两分情面,这一次却连白庭玉也劝不住他。
他哥派来赐婚的校尉还留在城里,再加上随时未辰一路回来的段宁泽,这两人可都能算得上是他兄长信得过的心腹,能力也有。周继戎觉得原本自己一个人干的活儿现在他们两个人干,还要再加上一个历经磨砺后稍稍显得稳重些的刘经宇,那家伙这一趟颠簸下来断脚旧伤复发,目前不良于行,但他断的是腿又不是爪子,总还能帮着做些抄抄写写的文书工作,另外还有两个他自己手下可靠的文吏,人手实在充足得不能再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