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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他多年的一队侍卫里,除了时未辰仍做他的侍卫头子,方真年纪尚小之外,其余与他亲近的几人都被皇上点了名。
皇上也不亏侍这些旧部,委派了差事的几人都有所升迁。别人倒也罢了,白庭玉脸色不太好看,半晌方才呐呐道:“属下不想回寒州,属下愿意一直跟随候爷左右。”
方真却是十分羡慕外放的几人,闻言在一旁抢着插嘴道:“候爷,要不把我们换换也行。让小白留在京城跟着你,放我出去吧,我也不贪心,就做个校尉足够了。”
话刚说完脑袋上就被周继戎重重敲了一记。
周继戎觉得方真这样的又傻又天真的,定然要被人骗得连骨头也不剩,亏他一门心思地想出去送死。也懒得理他,往小白肩膀上一扑道:“我也舍不得小白你啊,你走了就没人半夜爬起来给我烤馒头了,他们做的宵夜都难吃死啦!卓问能把清汤面煮成葱花面团,蒋俞放盐就跟不要钱似的,老时那手也就只配喂猪!老子觉得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转念想到其余人也都要走,于是就连那些难吃到一定境界的宵夜以后都没影了,也不禁微微怅惘起来。
在种情绪在他恣意而展扬的人生当中实属少见,他怔忡了一会他终究是不耐烦起来,转头吩咐几人:“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又不是现在就让你们滚蛋,咱们还有好几天好聚呢。都摆这么付死人脸做什么!很好看么?趁早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般一说,卓问蒋俞等人也不再挤一付苦瓜脸出来,各自眉飞色扬地纷纷作鸟兽散。就连还不怎么死心的方真也被时未辰一并拖走了。
只有白庭玉仍愣在那儿。
虽然方才周继戎扒在他肩膀上说舍不得他什么的,却是玩笑一般的口气。他便知道那舍不得是真的,可也就仅此而已了,和他对佳时未辰卓问等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他突然就有些懦弱起来,心里有诸般翻滚的情绪就如同被烈火上被泼了瓢凉水,滋滋地化为火星明灭,他有满腹的话,突然就被噎住不知该如何张口言说。
他最终也确实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艰难地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属下不想回去。”
他干巴巴地没拿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出来,周继戎看了他一眼,也就不予理会,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作主张地就将这事这么定下来了。
其实他在知道兄长的打算时,第一个念头也是百般的不情愿。他幼年丧父,尚且是孩童时又与兄长分离。父亲和兄长这两个角色的空白,有很大意义上是由多年来陪在他身边的诸多侍卫和旧将填补起来的。乍然得知分离在即,他心里是怎么想怎么都不舒服。
可周继尧一句话便说得他哑口无言。
周继尧只是道:“如今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戎戎,你可不要因为一已的私心和任性耽误了别人的前程.”
单这前程两个字,就把周继戎到口的种种推脱全给堵回去了。周继戎出生时处境虽然落魄了些,但那时也是个不掺假的小候爷,如今更是贵为本朝唯一的亲王。他自己可以视这些虚名为浮云,可谁难道又该是天生的草芥,别人总该要有个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奔头,他没有权利拦着。
其实兄长的用意他大约也能够领会,这个皇位得来的过程比较特别了一些,免不了得有些自己的依凭。从前他们只需照顾好寒州那一亩三分地便好,如今这整个天下都是自家的,要考虑的东西也就不一样,兵权这一块无论如何是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的,扶持一批亲信将领势在必行。
再者如今寒州的兵士将领当中,除却少数军籍子弟之外,其余人都是历年战乱中幸存下来的孤儿。比起留在京中过太平日子,无疑上阵杀敌要令他们更向往些。
这一点从他们片刻感伤不久后随即欣欢鼓舞的神色并可看得出来。周继戎在心里把这些个没良心的翻来覆去骂了很多遍,但到底分离在即,他那自认是顽石一般的心肝也纠结怅惘起来,
且要变动交接的准备工作还有不少,周继戎每日忙于与他们交代这各种事项,到了晚间每与众人聚在一处宴饮饯行,十分的依依不舍。
本来皇上让他禁酒,可此时周继戎满心离愁情别绪,觉得破戒的理由光明正大,于是与众人推杯换盏时也分外的理直气壮。
如此这日便睡到将近午时才被时未辰唤醒,他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之中,听说是兄长来了也没觉得紧张,懒洋洋地就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