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怕郎中不行,便找人去姜府寻姜老太医问问。
胡养娘便自告奋勇的来了。
雪梅只听得气愤不已。
若是今天刑氏不在的话,仅凭王秀儿一人是根本不敢和许氏顶撞的。今日许氏骂了芳兰,哪怕明日刑氏再过去找场子,可许氏已经欺压过一次芳兰了,就是场子找回来了,以后芳兰在许氏面前也低了一截。
芳兰再不好那也是从刘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她的名声关乎到刘家剩下的女孩子。
芳兰名声臭了,以后京城中谁还敢和刘家联姻?
想到这里,她也暗恨大伯母。干什么不好,非要和马夫私奔?刘家就怕这事张扬出去不好,所以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寻连氏,都是偷偷的派人私下寻。就是有人问起来,刘黄两家也只说连氏病了,在家里养病。反正连氏一个农妇,谁会关心她?
可是,今天许氏却当众把这层遮羞布给捅破了。
想到这里,雪梅略定了定神,缓缓地道:“胡妈妈,您回去这样和许太太说……我们家芳兰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做了什么不听话的事情,您只管打只管骂。芳兰是黄家的媳妇,我们身为娘家人断没有伸手过问的道理。可是现在却闹出这么一场子事,还请许太太和黄老爷拿个主意,若真是觉得芳兰不好,您二老只管把人送回来我们断没二话。芳兰到底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也不敢奢求你们拿她当女儿看。只是不管去留,我们娘家总是会有她一片安生之地。”
胡养娘要的就是雪梅这句话,闻听此言急忙福了一福,抹着眼泪道:“二姑奶奶若是知道三姑奶奶说出这话来,不知心里会多愧疚。当初她这样对三姑奶奶……”
“都过去的事了,如今各自成家,还说它做甚?”雪梅阻止胡养娘再说下去。
胡养娘抽噎了一下,跪在地上行了礼,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看到胡养娘走了,雪梅不由叹息起来。这女子嫁人就犹如再次投胎,若是嫁的不好后半辈子就没有幸福可言。
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的伤,又未必不是昨日芳兰自己个儿造的孽。若是她当初不是那么一心一意的想要害雪梅,何至于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胡养娘再到黄家时,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股子傲气。
当许氏听到雪梅说出,不管芳兰做了什么,娘家总有安生之地时,只觉得天眩地转,差点晕过去。
虽然是我们二姑奶奶有错,我们大太太不知检点,可也不是谁都能打刘家脸的!谁叫我们有个三姑奶奶给撑腰呢?胡养娘看着许氏的表情,只把脸仰得高高地。
刑氏端了茶盏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又连连点头似乎在说这茶好。
许氏回过头看了看刑氏,只盼她能说两句话好让她下台,可刑氏只是气定神闲的吃茶,根本不往她这里瞅。
不由额头冒出汗来。
前后想了想,生怕姜恒明天会过来找她的麻烦,便‘哎哟’一声,捂着胸口往身后的垂髫丫鬟身上倒去。
黄府一时乱了套,两位女主人都倒下了,这可怎么是好……
只有刑氏脸色不变,稳坐在椅子里,冷冷地看着下人们忙碌。
……
姜恒下值归时,在路上便听说了此事,到家之后吃了口茶就和雪梅商量起来。
“……我叫人送去了好些药材,又另送了一些补品,好叫芳兰姐补补身子……”雪梅笑盈盈地道。
“是该如此,这女子坐小月子若是好好补,能把早些年间亏损的一并补回来呢。”姜恒点点头,随即又低下头对着雪梅的肚子说话,“乖儿子,今日在娘亲肚子里乖不乖?有没有踢娘亲呢?”
一边说,一边拿手轻轻抚着雪梅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胎动。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难道就不许是女儿了?”雪梅见他语声温柔,说话也不由柔和了下来。
姜恒略怔了一怔,随即又笑道:“女儿也好,若是长得和你一般那才好。不管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是叫儿子略顺口。其实生个女儿更好,姜家好几辈都没听过女儿的笑声了。若是先生个重孙女给爷爷抱,不知他要欢喜成什么样呢。再说了,这先开花再结果,以后咱们的儿子有个姐姐疼岂不是更好?”
雪梅听了这话,只觉得从耳朵里一直甜到了心底。
“即是有了孩子,想必以后孩子就会串成串的往黄家走。你也不要太为妻姐伤心难过了……不如叫刘忠媳妇去开库房,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她送过去,免得妻姐无聊。”姜恒立刻转换了话题,笑着搂过雪梅。
雪梅连连颌首,眼睛都亮了起来。整理库房是她爱干的事情之一,每次看到自己的财产有所增加,都会觉得心里有个满足感。
垂髫丫鬟兰儿掀起了帘子,一脸古怪的行了个礼。
“出了什么事?”这两个丫鬟兰儿和晴儿是接替无邪雨燕的,现在有什么大事,雪梅都会去支使她们去做。无邪和雨燕则是让她们更多地熟悉中馈上的事情。
“……”兰儿看了眼姜恒轻咬了下唇,神情有些踌躇,见到雪梅一直催促她,才局促不安的开了口,“太太,侧院的表姑娘闹着要自尽呢,几个人都压不住……”
柳紫嫣要自尽?这是闹得哪回事?
雪梅不由怔了,和姜恒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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