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奶奶赞许的笑了笑,接过了茶碗一饮而尽。
“井奶奶来找我是有事吗?”刑氏问道。
“是有事!”井奶奶也不避讳雪梅,直接就道,“这不是家里的房子已盖好了吗,屋子里也拾掇整齐,眼看着也该到了重山成亲的日子。我想劳烦你们一下,哪天你大侄子经过的时候帮我把家里的几头哼哼给杀了。”
刑氏就曲指算了算,眼看着确实离重山成亲没几日了。便点了点头,“您家那几头确实也到了该宰的日子,这两天我侄子过来时我让他把万里哼拉走,等到重山成亲时再分批的送来。”
“这可劳烦你了!”井奶奶笑着欠下了身,“该留多少就留多少,不用给我老婆子省钱。”
“咱就跟一家人似的,说凭见外的话做啥哩?以后还让不让重山帮我家种田了?”刑氏挥了挥手,打断了井奶奶的话。
“还要承受你做男方的全福人哩。”井奶奶又笑着道。
刑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正说着话,却听到又有人敲了院子的门,胡养娘走了进来,说王秀儿来拜访。
等到胡养娘出去后,井奶奶咂了下舌,“这大户人家真是好气派,侄媳妇来看婶子,居然还叫人传话。”
刑氏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家的闲话,闻言便笑道:“她家是秀才出身,规矩大些也是应该的。”
不一会便见到胡养娘又扶着王秀儿进了上房,先向刑氏磕了个头又给井奶奶请了安。
“长得真俊。”井奶奶腿脚不好,平时不大往外面走动,王秀儿嫁过来一个多月她也只是见了一两面。这次离她这么近,不由得细细打量,只见她肩若削成,面似蜜桃。一双小脚盈盈如莲,长不到三寸,生起了爱惜之心。
王秀儿面上通红,向着井奶奶又福了一礼。
“你裹着小脚,平时有什么事只管使人唤了你妹子过去,何必苦巴巴的跑过来?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你走的也怪不容易。”刑氏看了看王秀儿的一双小脚,疼惜道。
王秀儿哪里敢使唤雪梅,闻言忙道:“我是想着有几日没来给婶娘请安了,心里怪想的,就巴巴的过来了。这给婶娘请安的事情,是一定要亲力亲为的。”
井奶奶闻言微微颌首,在一旁赞道:“你这侄媳妇是个孝顺的孩子。”
刑氏只是笑,并不接话,拿眼去看旁边的雪梅。
雪梅会意,便领着王秀儿去了自己的房间。
雪梅的房间和其他几人的房间都不相同,别的姑娘们都是尽量把房间给打扮得花团锦簇,雪梅却是一个喜欢将所有东西都分门别类的人。屋子里整整齐齐,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就连知府衙门送来的可以充门面的礼物和姜恒送来的,都摆到了上房,没放在自己屋里。
王秀儿见到雪梅的屋里整洁干净,不由得赞了一句。俩人吃了几口茶后,她才脸色通红的说明了来意。
雪梅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芳兰把飞霜的帕子借给了别人?”
王秀儿为难的点点头,露出赫然之色,“都怪我,上午你走后我曾问了她,她倒没说什么。谁知我下午问她时,她却说把帕子借给了临村的一个姑娘。”
“她借给谁了?”雪梅紧张的问道。
“我问了她,她说借给李家村的一个叫史月婵的姑娘了。”王秀儿垂下了头,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史月婵是谁?雪梅怔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姑娘是李家村的人,好像和李娟认识,自己去给李娟添香的时候见过她,她曾冷言冷语的说过自己和芳兰抢男人。
怎么借她了?
“这可是飞霜的私人物品,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若是流传出去,可是天大的麻烦。”雪梅的话里带了一丝冷淡,若是早知道王秀儿会把东西给芳兰,绝不会借给她。
可是归根到底,最该怪的人就是自己,不应该拿着叶飞霜的东西借给别人。叶飞霜的帕子上面都绣有一朵霜花,这是她独有的标记,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绣这个标记是飞霜送出去的礼物。
“我已经催过她了,她说下午就去李家村要。”王秀儿低声说道,“我怕她要不来,就让身边的一个养娘跟着她……”
“若是要不回来,我真是害死飞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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