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快看,这里居然有一条线。”突然,梵音拉扯着樊镶的衣袖,有些激动的说道。
“线?”樊镶也哑然,回过头去看,却发现悬崖处好像真的有一条线在飘荡着似的。
一根细线从断崖绝壁挂下去,风一急,好象会吹断的。其实不是线, 是一条羊肠小道。如果仔细辨别的话,也许还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
这条渐远的渐无穷的石子路,在深山凾谷间盘旋,忽高忽低;在芭 茅草丛里伸展,时隐时现。有时直起直落。好象垂直地挂在山头的云梯。有时曲曲弯弯。若断若续。又象神秘地藏在乱草间的溪水。有时横 铺在山腰。头上是悬崖。脚下是深渊。有时山穷水尽。柳暗花明。有时豁 然开朗,一直可以望到几十里外的群峰。
梵音看着这条石子路,以为看到了逃命的希望,他拉扯着樊镶的衣袖,道:“师兄,我们就从这条小路下去吧。”
“这……万一下去是死路呢?”樊镶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说道。
相比较他的深思熟虑,梵音的想法到底还是要简单上一些:“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反正这个丛林处处是危机,刚才你也发现了,这里面可是隐匿着许多的豺狼猛兽,更何况,我们的后面还有着一个杀人狂魔,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下去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一道生机,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说谁是杀人狂魔?”突然,七老诡异的身影又飘动了两人面前,梵音看着神出鬼没的七老,愣是被他吓得心跳发生了故障:“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你你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难道你的父母亲都没有教育过你,看到老人家应该尊敬的问好吗?还有,什么叫我又来了?这地方我可是第一次来,再者说了,你们能来,为何我就不能来?”七老有些气鼓鼓的说道,每一次他生气的时候,长长的白胡子就会上下飘动,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
就比如现在,他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杀气,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家,再所以梵音和樊镶竟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他了。
梵音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光景,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到底有些小孩子心性,刚才害怕,现在不害怕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慢慢的走进七老,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白胡子,俏皮道:“这胡子不是假的吧?”
“去去去,说什么话呢,什么就是假的了?”七老两眼一瞪,看起来更加生气了,但是因为他没有了那种凌冽的感觉,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他指着梵音冲着樊镶道:“这是你家的小孩吧?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不懂事?”
“老前辈,真的很不好意思,梵音他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很多时候有些不懂规矩,得罪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樊镶冲着七老行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看着他这模样,七老倒是也心情好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语重心长道:“在家里,不管爹妈再如何娇惯你们,那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外人可是无权干涉的,但是一旦出了家门,你的一举一动就有许多人关注着,就比如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万万不可行的,因为太得罪人!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孩子一般见识,但是我说的话,你们可一定要记住,听到没有?”
“听到了。”梵音和樊镶齐齐点头,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七老一边摸着自己的长胡子,一边满意的笑着:“来,跟我说说,你们都多大了?”
闻言,梵音正想说话,嘴巴都已经张开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发出音节,却被樊镶给一把拉扯住了,他将梵音拉着站在自己身后,然后微微的冲七老一笑,道:“回老前辈的话,我是樊镶,今年十四岁了,这个是我的师弟,叫梵音,再过两个多月,就满十二岁了。”
七老闻言,点点头:“都还是小孩子,行事鲁莽一些倒也是情有可原。好了,现在跟我说说,你们刚才在树上,是准备做什么?”
“这……我……”樊镶看了起来一眼,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将头低了下去,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梵音看见了,歪着脑袋看着七老:“老前辈,如果我如实告诉你了,你会不会杀我?”
“会不会杀你?”七老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何要杀你?”
“你刚才对着我们的时候,都那么凶,就像是要杀了我门一样。”梵音小声说道,一扯道这个话题,他就想起了刚才的七老,忍不住又有些害怕,他害怕此时他面前这个眉目慈善的老人转眼就会变成刚才那个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