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小刀,李言蹊便有些抗拒与表哥亲近,将手抽出坐回石凳上,但想到要说的话却犹豫了,她该如何说服未来的丈夫养着她的同时养着一个男人?虽然自家的家底足够自给自足,但在外人看来只会是这个样子。
李言蹊这一犹豫,话便没有那么顺畅的说出口了,虞应朗不解她的意思,但想到舅舅收养了一个痴傻之人做义子,在舅舅离世后表妹又继续照料,便开口道:“喃喃与舅舅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强强的笑了笑,李言蹊见他面上无嫌弃之意便决定开口,然而后面突然传来响动。
“宫里来了十几个嬷嬷,说是要分给各院教小姐们宫规礼制,夫人叫奴婢领到小姐面前认认人。”
亭中来人了,虞应朗不好再与表妹坐一处,点头起身,拿书离开。
话没说出李言蹊沉重的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便看到了眼似利剑的嬷嬷,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这位该不是分给她的礼仪嬷嬷吧?
片刻,李言蹊泪眼婆娑的被嬷嬷按在了椅子上:“今日,我们先学如何置办只邀请官家夫人及侯门小姐的席宴。”
还真是。
被寻来教授李言蹊礼制的嬷嬷夫家姓秋,因着带出过不少名门夫人,私下里都尊称一声秋嬷嬷,也正是因为打交道的都是些侯门贵府的夫人,所以听到上官大人的吩咐,让她来教一个不知哪个犄角旮旯来的丫头时便心生轻蔑,再一打听这位是新国公夫人的本家侄女,全无依仗便更瞧不上了。
为了让这位听话,秋嬷嬷先要给这位小姐个下马威,所以无论这位如何对答如流她也要找出些不妥。
李言蹊是李府的大小姐,爹爹给她留下的不只是数百间的铺子和商船,还有百十来号的人,爹爹在世时无人敢欺负,爹爹不在世了也一样,所以李小姐是有脾气的。
凤眸眯起,冷哼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拿大的秋嬷嬷,心里思忖着赶人的法子,当那嬷嬷再转过身时李言蹊又已经笑靥如花了。
秋嬷嬷其实心中惊讶于这位小姐对于各类礼制的熟稔,但她绝不会说,听到一处便冷哼:“夫人既然请我来,那我便对小姐严苛些,以免以后夫人怪罪,小姐,得罪了。”
藤条有技巧的打在手心儿,没有痕迹,只有疼痛,李言蹊心中暗骂,呼声却一声比一声高。
秋嬷嬷被她叫的打怵,停下了手继续问询。
无论是对还是错都是挨打,李言蹊被打的时候一边叫着一边冷哼,明天就让你哪来的哪去!
秋嬷嬷打人出了名的狠,但却被这位叫的不敢太用力,看到那素手肿起便收了手,居高临下的冷声道:“今日有些晚了,便到这里吧。”
冷哼着看那嬷嬷离开,李言蹊凤眸微垂,看着自己因为突如其来的‘横祸’肿起的手,你打不出痕迹我就画个痕迹。
新鲜的痕迹一出炉,李言蹊就端着手,泪眼婆娑的出了凉亭,向表哥的院子走去,然而酝酿好的泪意发挥的有点早。
当虞应战从宫中回府看到李言蹊时,便是她泪水掉落两腮,葱手红肿,青痕密布,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心头一震,虞应战怒火丛生,他是要请个严厉些的嬷嬷,但没有让她打她!心头怒火上涌,伸手想要去看她的手。
李言蹊看到他时也心头一震,因着他的动作惊恐的后退两步,夸张的逃离了这处。
虞应战:“……”
想到这里,虞尔眼睛一亮,没人给他的爷送,他去嘱咐小厨一声不就成了吗!
接到信,虞应朗临夜出府。
许久不见心上人,郑雨眠有些忐忑,她也不想夜里约他出来,可白日哥哥娘亲将她看的紧,她只能趁着府中夜深人静后出门。
看到虞应朗,郑雨眠欣喜上前,第一次不顾往日的礼数抱住他的腰。
虞应朗动作一滞,眉眼浮上不赞许,伸手轻轻将她推开:“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郑雨眠抬起头,将手中的伞递到他手中,笑着道:“这是那日李家妹妹送的伞,我兄长每日从国子监回来都要端详许久,既然是我误会了李家妹妹,便不想让旁人也误会了去,省的到时候坏了她闺誉,你把这伞交还给李家妹妹吧。”
听着郑雨眠的话,虞应朗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伞,他现在笃定表妹没有其他心思,可却不知少时兄是不是同样坦荡,一个男子常常端看一个女子送的伞,究竟是何种心思不难猜测。
心头莫名的不悦,虞应朗眉头皱起,生冷道:“不论郑兄是何心思,表妹并无他意,你若有心,便告知与郑兄,让他莫要误会了。”
被他的声音吓住,郑雨眠面上的笑意微僵,探究的看着他的脸,随即眼眸泛红,含着哭腔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心中那份不耐又一次出现,虞应朗想要反驳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