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上前攥住他的手:“立夏,你信我不?你信我,就回去。我一定会把小寒平安带回来!”
“好,我等着你们!”立夏瞅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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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韩桂宁看见了摔得支离破碎的马车和血肉模糊的马,心里一阵抽搐。随从上去检查了一番,报告说没发现人。
韩桂宁松了一口气,让他们四下搜索。
突然有个随从叫道:“公子,这里有一个人,还有气。”
韩桂宁连忙上前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来就是林大哥形容的那个马车夫了。
只见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双腿也摔断了。韩日上前检查了一番,摇摇头说伤势太重,没救了,只剩一口气在。
“给我弄醒他!”韩桂宁寒着脸吩咐道。
韩月见公子要吃人的模样,不敢迟疑,从怀里掏出银针,往头上的百会穴扎去。
须臾,那男子醒过来。
“说,你车上拉的三兄妹去哪儿了?又是谁指使你的。”韩桂宁问道。
那人摇摇头,惨笑一声:“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韩桂宁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说了你能痛快地死,不说,我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直到露出骨头为止。你想尝尝其中的滋味吗?”
那人虽然很害怕,但仍然咬着牙不说话。
韩桂宁气得七窍生烟,喝令韩日马上动手。
韩月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又怕割不了几刀,那人就死了,到时无法问出消息。
他眉头紧紧皱着,迅速地思考该怎么撬开这个人的嘴巴。
钱,不行,命都没有了,要钱何用。
命,他这伤势,神仙也难救。
有了,他上前蹲下身子,和蔼地说:“好汉,我佩服你一身铁骨。可是,你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是谁造成了你现在的局面,你不想知道吗?你本来不用死的,你那马好好的,为什么发狂?你想过吗?这是杀人灭口!”
男子一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珠转动了两下,终于明白了。
“哈哈哈……”他惨笑数声,完了颓废地说道“,老子混迹道上十几年,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好吧,我告诉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替我报仇。”
“你放心吧,我们会让他死得很惨的。”韩日保证道。
男子听到他的保证,点点头,遂说起事情的原委:
“昨天,我手气不好,在赌场里输得精光,出了门沮丧地往回走。突然有个男子叫住我,那男子蒙着脸,看不出模样,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身高约一米七左右。他说有桩生意可以给我十两银子做报酬,问我愿不愿意接。十两银子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我立马答应了。他便拿出五两银子和一封信,让我第二天租上一辆马车,带着信到清河村林进财家,接上三个孩子,再从这条路经过。又叮嘱我该穿什么衣服,该怎样说话。又跟我约定在哪儿见面,动手的暗号是什么等等。还跟我练习了一番,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他承诺事成之后,酬谢我十两银子。我想着,这事简单,只是对付三个孩子,而且也不是害人命,所以答应得很爽快。”
“你快说三个孩子去哪了。“韩桂宁不满地说道,嫌他啰嗦浪费时间。
男子喘了一口气,迅速说道:“三个孩子都留在那个大坑前面,两个男孩在草丛中,女孩子就不知道他带到哪儿去了。我是赶着空车走的。”
韩桂宁大悔,一言不发,纵身便往上爬。却由于心里慌张,一脚踏空,摔了下来,幸好只有几米高,没有摔伤。
“公子,小心啊。”韩日连忙把他扶起来。
突然“嘭地一声”,不远处的天空爆出了一阵火光。
“公子,是韩春,他们有消息了。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小寒姑娘他们。”韩月惊喜地说道。
留在上面的韩日也同样把消息告诉了林进财。
韩桂宁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抓住石头和藤蔓小心地攀登上去。
待到达地面后,他把林进财扶上马背,飞快地往回赶。
到了大坑前,正看见韩冬站在那里。
见到主子到来,韩冬连忙上前拱手道:“公子,发现了立夏和春分两位小兄弟,皆无大碍,已经派韩秋送回去了。只是不见小寒姑娘的踪影。韩春和韩夏已经分别上两边山坡搜索了,何牧小兄弟也跟随着。属下在这等候公子,禀明情况。”
林进财听了,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春分和立夏安然无恙,忧的是女儿下落不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敢往下想。韩桂宁的心情也同样如此,贼人是用自己的名义骗的小寒他们,如果小寒因此出了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韩公子,我跟您一起上山找小寒。”林进财坚决地道。
韩桂宁点点头,无法拒绝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意。
他把人分成两拨分别上两边山坡搜索,自己则带着林进财上了西边的山坡。
韩桂宁一行人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何牧和韩春,双方见面后,何牧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过去扶住林进财的手。
林进财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方眼里都满含着忧虑。何牧低声和他说了立夏、春分的情况,及他们昏迷前的情况。
林进财听说立夏骨折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对他来说没有性命危险,已经是万幸了。而女儿还下落不明,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事。
“公子,我们刚才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这个,现场还有挣扎的痕迹。”韩春递过来一样东西,是一只蝴蝶。
韩桂宁接过那只蝴蝶,手在颤抖,心好像要炸开一样,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进财见到那只蝴蝶,一把抓过来,端详道:“这是小寒的,是她表妹送给她的,她很喜欢,今天出门时就戴上了。”
“林叔,你确定?”韩桂宁抱着最后的希冀,不死心地问。
林进财无力地点头:“我也希望不是,不过小寒出门时确实戴了这样的一对蝴蝶结。”
何牧一把抢过蝴蝶,吼道:“那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小寒也许还在什么地方盼望着我们去救她,在这里担心害怕忏悔有什么用?”
韩春听见何牧吼他们,不干了,瞪着眼说道:“你吼什么吼,又有什么资格吼我们?你是谁啊,只不过是邻居而已。”
何牧听了表情一滞:没错,他不是她的谁,他没有立场去责怪谁。他只是小寒的爱慕者而已。
韩桂宁抬手阻止了韩春:“何牧兄弟和小寒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心里着急那是肯定的。他说得对,我们没时间担忧着急,还是找人要紧。”
接着命令道:“给我听好了,细细地展开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声音沉了沉:“如果再找不到人,你们以后不用叫我公子了。”
众人听了心里一凛,齐齐答声“是”,迅速地两两散开搜索去了。
韩桂宁吩咐完,对何牧拱手道:“何牧兄弟,麻烦你照顾林叔,我先走一步去找人了。”
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何牧忍住心里的百般滋味,也和林进财一起四处搜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