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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睡吧。”单昱明声音很轻的说，“你情绪激动，会吵到小包子睡觉的。”

他越是这样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就越觉得他有惊天的大秘密瞒着我。我尽量压低音量，带着一种低沉的咆哮问他，“我这辈子，只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他。而你说小包子不是他的孩子，又是什么意思？”

“老婆，你怎么这么执着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儿，“总之，我不会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这三个字却让我哭了，“可是我却觉得，你的保护于我来说却成了对我的伤害了。因为你会这么说，必定是因为你对我撒了谎，而且还是个弥天大谎。等谎言揭穿，你能确定我不会被伤得更重么？”

“老婆，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们彼此时间和空间，某些事情在时机恰当的情况下，我会主动告知的。”

“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恰当的时机。”我坚持，一心要问出个答案来，“否则，大家都别睡了。”

单昱明却完全不受我威胁，关了壁灯就要躺下。我被他淡漠的行为刺激到了，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干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无奈传来。

“不做什么，我只是打算去找爸妈主动坦白。”

看来，我的这句话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他一听我这么说，立马下床拉住我，“老婆，求你了，别折腾了行么？”

“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你告诉我那句话背后的深意，那我绝对不折腾！”我戳着我的胸口说，“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句话，我的心和脑一直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我已经想了不下百种可能了。若是我不折腾你，那我只能折腾自己了。你就那么忍心看着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腾出神经病吗？”

我把自己的状态多少夸大了些，但表达的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状态。单昱明拉着我的手有些冰凉，似乎他也处在激烈的交战中。

“这样，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会诚实的回答。”单昱明似乎在和内心交战一番后，才做了决定。

“行。”他总算愿意回答了，原本有n多疑问要问的我，却顿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出口了。

其实我知道的，主要还是因为我内心的胆怯。我总怕真的验证了内心最忐忑的担忧。

“小包子……真的不是程少阳的孩子吗？”我一鼓作气的问出来，可我的全身却好像被水洗过一般，又湿又冷。

卧室里黑漆漆的，除了雪地反射的微弱白光，再无其他。他也没说话，整个房间除了小包子酣眠的微弱呼吸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了。

“到底……”等待是那么的煎熬，我忍不住催促道，可说了这两个字后，我又立马踩住了刹车。很多时候，沉默已经表达了某种侧面的意思，我怎么能自己加速那种绝望的感觉呢？

他开始站不住了，在原地以转圈的方式走了许久。然后突然抓住我的双肩，语带痛苦的说，“老婆，我怕你承受不了。”

他的话，直击我的脑门顶。我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但却被他托住了身体，我像只沉重的虫子，用最后的信念问他，“那，小包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希望他能尽快回答我，让我结束这无休止的煎熬。可我又不希望他回答我，因为我害怕结果是我无法承受的。我甚至希望他能撒个谎骗我，如果事实真的是那么残忍的话。

我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一滴冰凉，我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我能隐约看到他的表情。双唇紧抿，眉头紧锁，喉结不停的滚动着，似乎吞咽着什么。

我明白他的眼泪意味着什么，这令我更加暴躁了，我几乎是带着最后一丝忍耐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他么的就不能干脆的说出来吗？别以为你流几滴猫屎，我就能原谅你！”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令我不得不被迫的接受许多脏话和下流之事。我知道说脏话是一种羞耻的行为，我也一直让自己别受环境改变。可是在这当下，我真的没能忍住说了脏话。

“小包子是你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是你的孩子呢？”他的声音很空，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听到他这么说，我喜极而泣，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又令我彻底崩溃。

“小包子是我以我们夫妻的名誉，领养的孩子，所以他的合法父母只会是我们俩。所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抢夺我们领养的孩子。”

“轰”的一声，我感觉我的天空里似乎半夜打起了惊雷。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领……领养？”我呆在原地，长久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我又猛地清醒过来，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单昱明，你最好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包子明明和我那么像，你竟然敢和我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