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大概懂点医学,结结巴巴道:“打,打中心脏了,得赶紧送医院。”
其实人已经没救了,可他不敢说。美丽的老板娘一向人缘不错,每次来笑意盈盈的。
直到梁汝莲低声说了句外面还有人,这才惊慌钻到最里面的桌子下面,还好,把毫无反应的酒吧老板也给拉走了。
梁汝莲轻轻举起枪,瞄准,用力扣动扳机!
“呯!”
“呯!”
连续清脆的两声,带走两声惨叫,唯一幸存的棘突份子惊慌又熟练连滚带爬找好掩体,开火了。
密密麻麻的子弹瞬间穿透玻璃,像死亡的雨水,打在酒吧包了隔音棉的墙壁上,噗呲作响。
利国产:鲁格MP-9冲锋枪!
梁汝莲调换位置,等枪声间歇刹那迅速站起来,几乎没瞄准。
一声惨叫。
枪声终于停了,远处的还有,像华国过年时放的鞭炮,可那不是辞旧迎新,是迎接死神的。
好一会,众人才茫然爬起来。
酒吧,遍地疮痍,破碎的酒瓶,玻璃杯。屋顶有盏彩色转盘灯幸运躲过密集子弹,依旧在尽心尽力转动,洒在大大小小的晶莹玻璃渣上,像个破碎的安全梦。
发生了什么?
夜色中,脚重重踩在瓦砾的咔嚓声忽然传来,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梁汝莲脸变了色,端起枪向众人低吼:“快跑!离开这座城市!”
来的至少有二十多人!
众人依旧茫然,然而同样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味道,转身拼命四散飞奔,除了酒吧老板。
他坐在地上,把已经没有呼吸的爱人紧紧搂在怀里。
子弹摧毁了他的信念,怀中爱人仍旧在流淌的鲜血,浸透了三环七魄,他甚至没有报仇的想法,只剩一丝残念。
大哭会引来坏人,不能连累同胞,他就那样坐着,紧紧搂着,除此之外,世界什么都没有了。
梁汝莲把人拎起来,咬牙切齿想打醒他:“你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懂吗?”
酒吧老板茫然摇头,试图把梁汝莲手里的枪夺过来:“你走吧,我哪里都不去,我要陪着她。”
他丢不下,即使爱人已经没了呼吸。
就像结婚后那样,两人从未分开过,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现在,她去哪里,他也要去哪里。
他不想活了。
“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想过没有,棘突份子为什么忽然杀华国人?这只是个开始,你的家人,十几亿同胞,祖国需要你活下去。”梁汝莲掏出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证件,“我叫梁汝莲,华国驻外大使。”
金灿灿的国徽,像是散发着某种神圣的魔力光芒,酒吧老板涣散眼神一点点聚集,他艰难开口:“发生了什么?”
梁汝莲把她拎起来:“先跟我走,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正如之前观察的那样,夜色加残垣断壁,到处都是隐藏的地方。
酒吧老板脚步踉踉跄跄,几乎被拉着走,他目光似乎含了血泪,他的爱人,还躺在地上没有掩埋。
梁汝莲就近找了个地方,两块倒塌的墙壁里面,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打开卫星手机灯光,从怀里掏出陈小军的照片。
“这个人你见过吗?”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了身军装,英姿勃发,笑的阳光灿烂。
“认识。”酒吧老板像是被触动什么,无声眼泪滚烫落下。
他印象很深刻。
照片上帅气男子来过酒吧一次,把媳妇给迷的一脸花痴傻笑,不仅送了两个果盘,还给打了七折。
真是个败家娘们,也真双标,她能看帅哥,他却不能看美女。
梁汝莲不忍再问,也没法安慰,她拿出卫星电话,飞快拨了个号码。
柴锐利那边秒接,似乎手机一直在手上,快速低声道:“情况怎么样?”
“人质几个小时前已经被释放,据说是误会。”梁汝莲用手挡住话筒,脑袋钻进废墟之间,快速把经过讲了一遍。这部卫星电话,是整个伊国能和外界沟通的唯一工具,“还有,刚才棘突份子忽然发动袭击,杀死——”
梁汝莲转头轻轻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酒吧老板,一字一句道:“击杀我国一名女同胞。”
不用解释的太详细。
棘突份子目标是什么?是夺得执政权,成为新的政府。
敢杀华国人只有一个理由,有更大的利益。
特制的卫星电话似乎坏了,听筒里没有一丝声音,远隔着万水千山,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怒火。利国,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柴锐利:“我立刻向中央汇报!”
“陈小军几天前曾出现在一家华人酒吧,他暂时应该安全。”梁汝莲漫不经心嗯了声,“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找到他,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又说了几句要挂掉时,柴锐利忽然莫名其妙问了句:“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