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也听说了,这样好的女娃娃,父母不疼他们疼,还想着当上县文化馆干事,让女娃娃扬眉吐气一回呢。
一轮满月高挂,蟋蟀,无名小虫,乡间小路像首安静而喧嚣的诗歌。
可惜有脏东西破坏了美丽夜晚。
梁汝莲轻快脚步一顿,看向水井旁抬头望天的身影。
宁子海!
躲是躲不过的,也没有必要躲。
梁汝莲走过去,诧异道:“你脖子扭了?”
宁子海:“……我在赏月。”
梁汝莲轻轻哦了声,抬头看看天,客气道:“那您慢慢赏,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假装转身走,几步之后果不其然,传来声等下。
村里的传闻,暂时还没传到宁子海这里,但他感觉到,舍友,包括村民,尤其那些曾经见到他就傻笑的妇女们态度变了。
今晚上,一直闹别扭的爱人来找他。
本以为是想通了,结果却是分手,把他写的十多首诗,还有手绢都给退回来了。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绝对因为梁汝莲背后说了很多坏话,他再三解释表白甚至恳求,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不要胡说八道,分手和茹莲无关。
瞧瞧,叫的多亲热。
也就在这时,听到大喇叭里老村长情绪激昂的话。
以名字命名池塘?疯了吧。
那一瞬间,他嗓子眼像被玉米穗给堵了,用诗来描写的话——说不清的愁绪弥漫心房。
等回过神,林晓萍已经走了,他下意识追出来,不知不觉来到水井旁。
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憋屈过!没这么哄过人,都是女人哄他!
既然这样了,错过他,就等着后悔去吧。
风不断来了又去,他渐渐冷静下来,一个非常爽的想法在脑中出现,背叛,就要付出代价,最好的伤害,莫过于带着别的女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
林晓萍漂亮,单从相貌来说,也就……梁汝莲吧。
他渐渐冷静下来,当初之所以放弃梁汝莲,主要因为她的性格带来的坏名声,生怕连累到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梁汝莲,比林晓萍好太多了,他什么都不用说,最多小小的暗示就会帮他搞定。比如洗衣服,比如每次去县城都会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而林晓萍从来不,不论他怎么暗示甚至直说。
那么久了,没洗过一次衣服,没送过一次东西。
想到这里,宁子海深呼口气,柔声道:“茹莲,恭喜你,为我们知青争气了。”
宁子海自诩非常善于抓人心,以前话说的那么绝,不能太操之过急,先用适当的恭维缓和关系。
如他想的差不多,月光下女孩脸上原本的不耐瞬间消失。
“我要努力向你学习,茹莲同志,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宁子海非常清楚对方喜欢自己的地方,他双眼满是柔情,声音轻的像一片月光,“茹莲,可以带我一起进步吗?明天我们一起出工好不好?”
知青有不少悄悄谈恋爱的,碍于大环境不能公开,一起出工下工,成了为数不多的甜蜜。
以前的梁汝莲曾经暗示过多次。
梁汝莲似乎有一刹那的茫然,犹豫片刻才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出工?”
宁子海更确定了,也是,爱的那么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忍住笑意重重点头:“茹莲,难道你不想吗?”
梁汝莲低头想了下,语气好像变得愉悦:“好吧,那我们明天驴棚见。”
宁子海:“……驴棚?”
不是,河塘挖完了,剩余的活很轻松,怎么就扯到驴棚上了?
梁汝莲眺望星空,声音幽幽:“想进步,就要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最近大家忙挖河,驴便便都堆成山了,正好我力气小要找人帮忙背,我明天就给村长说。”
宁子海:“……”
村里如果说最让知青避之不及的活,打扫驴便便当之无愧第一。
没有化肥没有各种激素的时代,驴便便就是宝贵的天然肥料,不能随便倒掉,要背到田地里。
大夏天的,背后满满的味道仿佛能黏在身上,怎么洗都去不掉,干一次能恶心好几天。所以,大队采用轮流制,他不久前刚轮到过。
宁子海干笑:“茹莲,你真的变了……对了,我刚才想起咱们的以前忽然来了灵感,你要不要听听?”
梁汝莲才不要听,挥挥手:“明天吧,明天一边背驴便便一边听你的诗,哇,想想就很激动呢。”
对待绿茶,一般的招根本没有,得用同样无辜且简单粗暴的方式。
宁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