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风儿都轻了,只能闻知了鸣蝉,她既然无心向学,我便放下了书本,我才坐下,她的丫头就捧了一杯茶过来,崔蓬蓬眉眼弯弯的,她说:“天香,给我也来一杯梅子水,冰镇过的。”
她笑得太过灿烂,一个女孩子这样笑,她可能不是喜欢你,仅仅是她又做了甚么让她自己高兴的事情。
我将天香给我杯子递给她,“小姐渴了,不妨先喝这一杯?”
也不知道崔蓬蓬是不是只是看着机灵,她将杯子一掀开,里头爬出一只蜈蚣来,她自己吓得惊叫连连,最后竟双手双脚都爬上了书架。我在下头看着她,谁知她从上面掉下来,我只得伸手接住她。
说实话,她不轻,当然,这也是我头一回这样抱一个女孩子。没有对比,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算不算重,但怎么说都好,她绝不轻盈。
她侧脸看我,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想道歉,但她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当然,我不可能同她计较。她是这相府里独一无二的大小姐,就算她此刻要我活吞了那只蜈蚣,恐怕我也得照办。但是崔蓬蓬没有,她拉着我的衣袖,一脚在地上拼命踩,然后又不敢睁开眼睛。
她胡踩了一气,我看得好笑,便逗她:“小姐在做甚么?”
这位惯爱装淑女的大小姐一直拉着我的衣袖,我弯腰用笔杆子将蜈蚣挑起来,又装进杯子里。
等她的丫头进来,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说:“以后换青瓷”。
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知道,她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