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伤口止不住血,所以晕了过去。
蘼芜没有想到,他一时意气之争,竟捅了如此大的篓子。
这是素九自降生以来,第一次受伤,是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一旦受到外伤,身体出现伤口,便很难愈合。
王宫里最好的医巫一拥而上,将所能用到的治伤术全都使了出来,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上药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敷,都没用。
无论是右肩被划拉出的口子,还是身上各处细小的擦伤,无一例外地往外缓慢却不停地流着血。
“王,恕罪。”巫医束手无策,齐齐跪下请罪。
敏二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二师伯,这可怎么办?”黄兰心知此事难善了,虽说流血的速度慢,可也架不住一直不停地流啊。
“你们去灵山前,师父可有给师妹什么东西?”敏二双手结成大印,护住素九周身。
黄兰红着眼睛,摇摇头,正要忍不住嚎啕大哭,突然想起一事,“姑娘说过师祖在她手腕上抹了个法决,到如此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详见本文第42章【与师父再次座谈会】)
敏二拉过素九的手,往手腕上瞧了片刻,蓦地松了一口气,伸手往上一抹,一枚三寸高的小玉瓶凭空出现在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奇异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黄兰只觉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如若不是死命克制住,她甚至想要跳起身来躲过那个瓶子一饮而尽。
敏二皱着眉头,略思索一阵,将瓶子凑到素九嘴边,果然她自发地张开嘴喝了一口。
才一入口,素九全身仿佛陷阱了金光里,敏二看得清楚,她虽仍是未醒转,伤口却已不容忽视的速度正在愈合。
将瓶塞盖上,玉瓶重新放回师父留下的法印里,敏二一巴掌拍在黄兰额头上,将仍在痴痴闻着香气的她拍醒,板着脸道:“照顾好小九。”
说完,走出屋子,转身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敏二一走,黄兰便扑到床边。
此时素九身上的金光已消散了大半,显出她有些苍白的脸。
黄兰一个没忍住,又掉下泪来,捏着手帕揉揉仍是酸痛的眼睛,决定一定要给伤了她家姑娘的混蛋一点颜色看,让他知道魔域的月亮为什么都这么红!
半月后。
“公子这一病便是缠绵病榻多日,奴家恨不得以身想替,只求解公子苦楚~”
这日,琵琶见天气难得的晴朗,便伙同黄兰将素九“搬”到院子里透气,支起葡萄架子,牵了藤蔓挡那火辣的阳光,见素九很是喜欢,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琵琶心肝儿很是合本公子意,本公子又如何舍得你为了我吃一丝一毫的苦?”素九分分钟入戏,演起身娇气弱的多情病公子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黄兰坐在素九的榻边,又是牙酸又是好笑地看她们俩你来我往地演着那些话本小故事。
这些天,素九身上虽然看起来都好了,全身上下连个疤都没留,却架不住敏二控诉的目光,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床上,一天吃个七八顿,企图把失掉的那些血都补回来。
跟坐月子似的。
黄兰嘴上虽然这样说,行动上却尽心尽力地贯彻敏二的宗旨,使出全身本领让素九老老实实地呆着。
“公子若真心觉得奴家合您心意,便将奴家收下,跟黄兰一同跟在您身边,如何?”琵琶一手抚上自己的脸,媚意四放,半真半假道。
素九闭着眸子,笑而不答。
她眼下虽说是养伤,可并没有糊涂。琵琶抛出橄榄枝,想留在自己身边,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她得好好想想。
那边厢暖光融融,这边厢却是冰冻三尺。
少主被王关禁闭了!
王宫上下都知道了这个惊炸天的消息。
众所周知,少主自被王接回王城,犯过的事、闯过的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无论少主弄出什么岔子,王都是不声不响地收拾了烂摊子,从未有过半点责骂训斥,仿佛就算少主将天都捅漏了,王也会替他将天给堵上。
这回,却是蹊跷。
是以,蘼芜的宫殿里,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出半分的错,深怕扫到龙卷风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