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溪打来的今天是第三通电话,夜允莫轻声道:“我在忙,若溪。”
“我知道。”他最近为苏千美的事情操碎了心,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她也不愿意打扰,“允莫,老师来电说,寒寒发烧了,很严重,怎么办?”
发烧了?那还能怎么办,夜允莫急促道:“送医院治疗啊。”
“你不回来么?”她低声询问,他无奈,“我现在还走不开,苏千美她。”
“我知道了,我希望她平安,毕竟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错,就是我们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我却不知道。”如果,蓝若溪是说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苏千美对夜允莫的心意,在她还未爱到无药可救时,她会让步。
真的,会让步……
苏哲觉得希望遥遥无期,五内郁结,病痛来势汹汹,急火攻心导致住院,医院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手臂打着点滴。
冰凉的药水侵入滚热的血管,一冷一热,让他置身在清醒中。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苏哲握着手机的腕筋阵阵颤抖,不敢相信他真的要经受一次老年丧女的悲痛,如何承受……
“苏老爷子,您不要太难过,还未开庭不一定就是死刑,我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夜允莫说的很难过,“我坚信希望,她会平安,为你也是为我。”
“你仔细想想,你为了跟蓝若溪在一起,做过多少任性的事情,现在终于搭上一条人命,你满意了吗?”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到心肺,抽搐的疼。
夜允莫无力回答,无声的挂断电话。
开庭时日就在眼前,夜允莫除了叹气,一点办法也没有找到,只能请最好的律师,等待审判结果。
蓝若溪抱着高烧不退的寒寒坐在儿童医院的病床上,夜允莫赶去后已是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温和无热,缕缕照耀在青色的树叶上,透过几丝光亮,小鸟还在欢快的鸣叫。
九点,跟蓝昊当初是如出一辙的时间,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人,是苏千美。
夜允莫承认,他没有勇气坐在听审位,不忍看见她的神态和眼神,想必苏哲也不会去吧?谁愿意眼睁睁看着女儿接受审判,自己却无能为力。
有再多的权势,面对法律,还是那么无力。
夜允莫的手轻搭在蓝若溪肩头,俯眼凝视寒寒闭上的双眼,他长的越来越像妹妹,想起她乘坐飞机失事,人间还有多少不能表达的悲欢离合,他突然觉得心一阵阵的空落。
“若溪,我们走吧。”充满磁性的声音,轻响在她耳畔,几天来的担忧,听见他这一句话,尘埃落定。
走吧,远离城北吧,这个伤心的城市。
最后的判决果然不出所料,苏千美死刑,缓期三个月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最后一条消息,夜允莫从律师口中探知,标点符号还未说完,夜允莫苍然泪下,伤感的挥手,示意他不想在听见一个字。
收拾行李的时候,湛蓝的天空划过煞白色的横线,半山腰耸立的别墅外景,湖面映照太阳的波光粼粼,一对灰色鸳鸯水边嬉戏,欢快的舞动翅膀。
蓝若溪将她和林月冥的离婚协议书小心翼翼的锁紧抽屉,白花花的纸张,从此要在黑暗中,再不见天日。
按照夜允莫的意思,他不打算卖出别墅,辞退了园丁,买了一把铁质大锁,牢牢锁住双门。
寒寒,蓝若溪,夜允莫,三人携着简便的行李,坐上去加拿大的飞机。
签证和绿卡,三个月的时间,早就准备妥当,二层楼的复式公寓,蓝若溪亲自挑选自己喜爱的花色和样式,小到一块地砖,大到装衡和电器。
bbd集团的呈交的后续,由顾浅代表夜允莫向苏哲签约。
苏千美被执行死刑期间,可以探视,只有一次机会,这唯一珍视的一次机会,夜允莫却没有现身,理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苏哲收到顾浅的合约,脸上平淡的未出现表情,他现在心灰意冷,拥有再多的权势和金钱,也换不回女儿的命,在加上bbd集团,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有什么趣?
但是夜允莫决意放弃bbd集团,苏哲笑问顾浅,“夜允莫现在是要出国,东山再起吗?”
顾浅摇头,身为下属,她只有听从命令,从未想过夜允莫所想,她为他办完最后一件事,就可以辞职了。
她依旧是职业的笑容洋溢满面,“苏总,请你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