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被告进监。”法官遥感现场不受控制,又重重几锤砸落,蓝昊身旁的警察肃立后架住他双臂,强行拖他离开。
夜允莫抢救入院实属意外,三位法官斟酌后决定。今日上诉被判无效,改日在审出庭。
谁也没有想到就要证据确凿被判死刑的蓝昊居然暂且保住了性命,多亏蓝若溪。可是,她到底是真的跳楼还是做给夜允莫看的,只有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
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林月冥守在手术室门前,时间过去将近十个小时,闪烁的灯明亮着,触红的三个大字时刻像地狱撒旦的宣告,不知在熄灭的那一刻,是喜是悲。
紧张的等待,蓝氏集团内部慌乱成一锅粥,先是蓝昊入狱,再者蓝若溪跳楼生命垂危,两位以不负责任的形象大失人心。
占据各大条版的全是关于蓝氏集团的新闻,连接一个星期的多事之秋,股票已经在疯狂下跌。助理李慧玲接到集团股票一落千丈的信息,多个大合作项目的乙方要求合作终止。
急的如热锅上蚂蚁的李慧玲寻找到正在医院守护的林月冥,她扶着眼镜,上气不接下气道:“林总,蓝总她……”
心烦意乱的林月冥挥了挥手,“还正在抢救,有什么事你说。”
李慧玲据实禀告。
林月冥叹了一口气,无所谓道:“跌就跌,不合作就不合作吧。你看眼前这局势,是他俩的性命要紧,还是钱要紧?”
李慧玲在攸关集团,也懂得事分轻重缓急。介于林月冥跟蓝若溪是法律上的夫妻,她考虑半刻后直言道:“林总,蓝氏在李培的反乱下损失一个多亿,蓝总又撤资了跟bbd集团土地行使权的分红利的合同,现在经济亏空,不少数额都在银行压着。如果真的取消合作,要赔很多啊。”
“我知道。”林月冥坐在手术室外的蓝色长椅上,淡然道:“需要多少钱你统计一下,我最晚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前给你汇款。”
“林总。”李慧玲忧心道:“不是一笔小数目。”
“嗯。”
林月冥脑筋一转,反应过来道:“哪个蓝总撤资了跟bbd集团土地行使权的合同?”
李慧玲虽然没有社会经验,但也不会傻到把什么都往外说,含糊着解释,“蓝小姐说,集团要用钱先偿还银行贷款,应急。”
“是吗?”林月冥嘴角掠过一丝浅笑,拍了拍手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帮蓝若溪盯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再通知我。”
李慧玲点头后,不放心的瞅着手术室亮起的灯,担忧道:“蓝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四层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庆幸的是抢救及时,人为已尽,剩下的就要靠天意和她自己的造化。
林月冥低着头,声线沙哑,“没事,你先回去吧。”
送到神经科的夜允莫在病房接受治疗,因受到强烈刺激,导致情绪暴躁,病房里的设备统统体无完肤,他像一只猛兽,时刻会疯狂,嗜血的六亲不认。
他每一刻都在呼唤着蓝若溪的名字,砸烂病房的门板,顾浅阻拦差点被夜允莫按在桌上活活掐死,在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医生无奈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连续数小时的折腾,他终于沉沉睡去,俊美的侧脸魑魅绝伦,不安心的眉峰在梦中还紧紧蹙起,顾浅守在病床边,心酸的落下眼泪。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还要互相伤害。
顾浅后悔那天夜允莫在深夜人静问起她该怎么办时,她笃定的话语无一不在暗示要他放弃蓝若溪。
可是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坚强的夜允莫,或许脆弱到徘徊在绝望的边缘?才会低声去询问一个助理的意见。
谁能知道他表现出的柔软,不单单只是卸下伪装那样简单,而是堆积在心头千万个不忍的念头快要压垮他了呀!
她真傻,哪怕是微微几句暗示,今天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现在传出蓝若溪不治身亡的噩耗,夜允莫该怎样承受?
她自以为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她自以为了解他的全部脆弱和执着,可现实却证实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
原来她不懂,有一种爱叫做情到深处,有一种伤害叫做痛心疾首。
旁观者清的顾浅将他们长达两年的爱恨情仇尽收眼睑,在接到小姐打来的电话时,她坚定的说了谎。
“夜总去日本出差,今天早上就走了!”
女人尖锐的嗓音传出,“新闻怎么报道他住院了?蓝昊到底有没有被判死刑?我还等着跟他一起庆祝呢。”
顾浅皱了眉头,“小姐,夜总真的去日本了。”
嘟嘟嘟挂断声传来,顾浅凝望躺在床上的夜允莫。
呐呐自语。
“原谅我的擅自主张。我知道你要等她醒过来,在此期间,谁也不能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