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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保振在冷库里呆了一天一夜,总算这病是过去了。
渔船开了两日,魏新生说下午就能在广东靠岸。
我和王保振躺在床铺上抽着烟,我们谁也不说话,但都清楚,一旦上岸就面临被抓的危险,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不会有渔船上的逍遥自在。
魏新生走进来,“你们赶快去冷库,有武jing边防的巡逻船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慌神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出了驾驶舱就看到,一艘白色船追了过来,我和王保振抱着军大衣,猫着要下了舷梯,进了冷库。
“这次不知道能躲过吗?”我说。
“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王保振牙齿打颤,“不,不,知道武警会,会不会打开冷库检查?”
“很有可能,要不我们钻进鱼堆里。”我说。
“算,算了,还是由命吧。”
七八分钟后,冷库的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魏新生,他手里拽着一个筐子,“没事了,自己人,他们是来拿鱼的,你们把鱼铲进筐子里来。”
我和王保振把鱼装满了筐子,魏新生让我们抬到甲板上。
上了甲板,有两个武jing士兵背着冲锋枪靠着栏杆,一个士兵嘴里还叼着眼。渔船旁边的白色快艇上,插着一面五xing红旗。
我和王保振把那筐鱼抬到武警的船上。
巡逻船很快开走了。
“他们给钱了吗?”王保振问。
“钱记帐,老三和他们部队的领导关系不错,每个月,他们都过来拿鱼。”
“钱还剩下多少?”我问。
“去掉中途加油的钱,还剩200多块。”魏新生说。“钱我都给你们吧。”
“这样吧老魏,你留一百块买米,我们上了岸就能弄到钱。”王保振说。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早点回里。”魏新生说。
“这你放心,我们弄到台能冷藏的货车,就把阿娇拉走。”王保振说。
陆地很快出现在眼前。
岸边有很多鱼排,有的鱼排上还有木屋,一个更大的鱼排上楼台亭阁林立,居然还有跑马场,这竟然是一个海上别墅。
“这是哪?”我问。
“我们停靠的地方在深圳东部,这是深圳的一个行政区,叫盐田区。”魏新生说。
“盐田区?这里产盐是吧?”我问。
“产不产盐,这我就不清楚了。”魏新生说。“你们把东西带好。”
王保振递给我一把刀,我把刀别裤腰带上。
船还没停稳,王保振就跳上了岸。
从这个小码头进了村子,然后穿过村子,来到一条公路边上。
王保振看着路边的车牌。
“有粮,这儿果然是深圳,我带你去罗湖,以前我在那呆过一个月。”
“什么湖?你在湖上打鱼吗?”
王保振笑了笑,手指着车站牌,“老大,你看清楚了,罗湖是深圳一个区,非常的繁华,人多得不得了,你走路都能碰到人,那里离香港最近,深圳还有地铁呢?地铁知道吗?地下火车。”
“你坐过地铁?”
“坐过一次,哎呦,那个地铁啊,像地老鼠一样,在地里钻来钻去,不说了,车来了。”
我和王保振上了车,车里没有多少人。司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这司机为什么看我们?”我说,“是不是我们很特别?”
“很特别?要说特别我们也就是比一般人黑点而已。”王保振说,“不过,在城里呆上些日子就白了,有粮,我给你说深圳可是一个大城市,这是一个移民城市,和美国的纽约一样。”
“美国纽约你也去过?”
“我草,你别打岔,我说的是比喻,我怎么发现你来到大城市,好像脑子退化了?”
“说真的,我不喜欢大城市,我还是觉得农村好,都说城里套路太深。”
“不是城里套路深,是因为农民傻,我告诉你,深圳早些年来的时候,还要边防证,就是说一般人还真来不了深圳,要办边防证才能进来,这边防证都是大公司才能办下来,到了深圳关口都是武jing站岗,查你的边防证,没有的,对不起,向后转,但这后来呢,这边防证取消了,什么人都来,xi毒的,卖yin的,东北黑社会的,香港黑社会的,大批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还有逃犯,太zi党,乞丐帮,洗钱的,骗吃骗喝的,各种骗子,各色人物,三教九流等等,总之很乱,最乱就是这罗湖区,离香港太近了,离腐朽的资本主义太近,这里还有二nai村,都是香港人包的,我告诉你,还有在香港开货车的司机也在大陆包二nai,因为他们赚的钱多,我靠。”
“那你说我们去这罗湖区,也太没安全感了?”我说。
王保振侧着身子看了看我,“我靠,有粮,我们什么人?我们是冷血杀手,越乱越好啊。”
“我不是冷血杀手,我就一个退伍兵而已,这车怎么停了,停了有一会了,是不是到站了?”
“司机同志,到站了没?”
司机喝了一口茶水,有气无力的说道,“下车吧,到终点站了。”
下了车,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村口,左边是山,右边可以看到大海。路边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卖柿子。
“这是罗湖吗?这就是你说的繁华的罗湖区?还人能碰着人?”我问。
王保振瞅了瞅车牌,“我靠,我们方向坐反了。”
“你也是大城市出来的人?车牌也看不懂?”
“我眼睛不是近视吗?在坐回去呗。”王保振说。
“这边有卖柿子的,我们买几个柿子吃吧。”
走到卖柿子老太太跟前,王保振蹲下来,拿起一个柿子问,“柿子甜不甜?”
“甜啊。”老太太说。
“真的甜?能千万别骗我,我的心脏可是很脆弱的。”
“真的甜。”
“要是我吃了不甜,那我可就不给钱啊。”王保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