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因为这个就打死了人?”
“我也不清楚,掌柜的也就告诉我,当时人又多,一挤起来边上的瓶子罐子摔成一堆,等有人尖叫看过去,那人已经被打死了,用的就是我们铺子里头的瓷瓶,那伙计手上都还是血呢。当天京兆尹就着人把他带走了。如今也没放出来。不过这事儿我叫人去招呼过京兆尹,一时也出不了什么漏子。”
佩佩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被打死的人是什么身份?”
“我急急的过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她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也是低下来,“我的人只查到他是纪家的人。纪家,就是你们家那个表姑娘的纪家。”
佩佩端杯子的手停了一停,“纪止柔?她的人?对了,你上次说闹事的人也是她的人?”
“是她的人。所以我才想问一句,她,应该是知道这铺子是你的吧?还是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的?”
“我与她?”佩佩想了许久,才道,“如果说真的能要有什么仇怨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她得罪了我,当时又是在颜家,左右好拿捏的很。当时她许了人家的,后来我就动了点手脚把件事搞黄了。只是我当时年纪太小,虽说不懂事也不为过,若是她还因着这件事来找我麻烦,也太小气了吧。”
“你是怎么搞黄的?”
“啊?”佩佩又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转过去问了一句水蓼,“我是怎么搞黄的?”
水蓼咳了一声道,“那户人家没落了,之后表姑娘便还是想要嫁过去,只是四夫人如何都是不许的,哭着要把婚事给断了。表姑娘不愿意,这件事当时还闹了好大的一出,后来四爷出面去求了大爷,才把那户人家都迁出京城外出做官了,表姑娘才无法了。”
“哦。就是这样了。如今想来当时的确是我有两分过分了,不过我性子就是如此的,她若是要记恨就由着她吧。不过后来那户人家怎样了?”
水蓼又答,“去年回了京里的,那位公子已经娶了妻室了。若不是当年的事,今年吧,表姑娘就该嫁过去了。”
佩佩应了一声,“结果也不能算太差啊,不过说起来,的确从去年开始这纪止柔就犯了病一样的找事儿。”
陈纯熙叹了一声,“这事儿的确是你的不是了。”她朝远一点的地方看去,“咱们因着地位如此,所以从生下来开始想要的东西基本都会得到,若是有得不到的东西也会想法子得到。就基本没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所以大概不能体会她的这种心情。可是这样的事儿,若是静好听到了,她大概是能清楚一些的。你看她对齐秉文,这么多年了,一片初心不忘,若是有人敢毁了她的婚事,她真的把那户人家抄了都是有可能的。”
佩佩应了声,“我知晓当年是我的不是。便这样吧,这件事拿我的名帖去赔罪,就说要怎样偿还我们都会应承下的。叫他们考虑清楚了来说,还有就是那个招的伙计是个什么身份你查清楚了吗?”
“去查了,身份干净真是叫人觉着奇怪了,只是一时还没查出什么,我会叫人继续查着的。”
佩佩点头,刚要说什么,外头陈纯熙的人就进来了,她到了陈纯熙身边便道,“姑娘,铺子里来了一人,说是代表纪家来讨公道的。叫主子亲自去见他。”她看了一眼佩佩,又道,“还说要见县主,顾远对付着呢,派人来和奴婢说了。”
“哦?说要见我?”佩佩说了一句,又道,“你说,他说是代表纪家来的?”
“是,听闻他一进来就说被打死的人是纪家的。若是谈妥了也可死了,省的给姑娘的铺子惹事。”
“是什么人?”
“这个奴婢也不知……只说是一位公子。”这厢佩佩已经站起来了,踱到里间去换衣服了,“你等一等我,我便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纪止柔是玩什么把戏。”
佩佩和陈纯熙到的时候那人还等着,顾远见着她们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姑娘们可来了,那人滴水不进的,急的奴才都出了一身汗。”
佩佩朝他走去,也没叫人备屏风,就扬声唤了一声,“你是纪家何人?”
那人着了一月白色的长袍,慢慢的转过来,露了一个笑出来,微微的拱了拱手,云淡风轻的样子,“别来无恙啊,长宁县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