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笑道,“我听闻啊,那表姑娘过了及笄的年纪却迟迟不乐意叫婆母您为她相看婆家,那原本便是说好的事儿,到点儿了却说要呆在颜家照顾自己的姑母。”她掩嘴,又转去扫了两眼纪氏,见她眉目间都是不解,便道,“可谁知,原来是这表姑娘啊看上了咱们家的公子哥儿,却也不是想留在颜家出嫁,是在嫁进颜家呢。”
这下连颜老夫人都放下茶碗,沉沉的看过来,“说清楚。”
吴氏便端正的脸色,“回婆母,媳妇儿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丫鬟们说的,说那表姑娘喜欢枢哥儿的事儿对上是瞒的滴水不漏,下头是大家都清楚了。还听闻……”她看了一眼纪氏,便吞了下头的话。
赵氏哼了一声,“还听闻什么?二嫂倒是把话都说清楚了。”
吴氏便呐呐的回了句,装作这一切她也是无疑说出的样子,“还听闻,那表姑娘已经在外头对着枢哥儿唤枢郎了。”
赵氏气的当下摔了杯子,也不管还在秫香馆,就站起来背对着颜老夫人问纪氏,“四弟妹,我平日里也对你不薄吧。便是表姑娘我也是礼待三分的。我与三爷一同外调,不过两年的功夫,就切磋到我们三房来了。我倒是要问一句了,什么父母之名都不曾有的,便是自以为定了下来。还是这都是四弟妹的意思了?”
纪氏吓得连忙也站起来,慌忙的摆手,“嫂嫂息怒,这是万万没有的事儿。止柔是何等的规矩懂事,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许是二嫂听错了也是有的……”
吴氏诶了一声,“四弟妹可不要怨到我身上来了,若是不信便随意叫两个平日伺候表姑娘的丫鬟好好问两句。想必便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吴氏这样说,是料准了不会真的去叫,若是真的叫了丫鬟来问,那倒是好像真的承认了他俩之间有龌龊,这赵氏是绝对不肯的。
纪氏又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许是佩佩不在,止柔也小枢哥儿些许,枢哥儿许是把她当妹妹了,关心了几句……丫鬟们说的话可不敢信啊。”
“我的枢哥儿如何会是这样不守规矩的人。莫说和表姑娘是半点血脉都没有的了,便是二姑娘,枢哥儿也不会轻易的上去讲话。什么叫关心了几句,如何?四弟妹的意思却是我枢哥儿的不是了。也是了,我倒是问问了,一个十六岁大的姑娘,住在府里左右该知道避嫌吧。我却是不信了,这样的事儿她自己什么都不晓得?还是晓得了却任由这消息传来?还是想着传出来便能得偿所愿了?!”
纪氏真是吓的半句都不敢回了,她兄长嫂子都去了,如今这纪止柔养在她膝下便是如同她的女儿一般的,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真的,那整个四房都轻易不能善了。她知晓,四房和二房自然是不同的,那即便是不如二房罚的很,四房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她连忙到中间来跪下对着颜老夫人道,“婆母,婆母做主啊。止柔,止柔怕是被什么小人给挑拨,婆母也算看着她长大的,如何能不知她的习性?便是大声讲话也不敢的,如何敢去攀扯枢哥儿,那是万万不敢的啊。”
颜老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听纪氏喊了半天才道,“是,我看她长大,竟是没想到惹出了这样的事儿来。”
赵氏和颜老夫人的关系是这些个媳妇儿都不能够比的,所以颜老夫人自然也会看中三房一些,她心里也清楚如今三房水涨船高,又想到前些日子颜阁老与她说的话,三房和大房。她叹了口气。赵氏就站在颜老夫人身边,“姨母……我不过是出去了两年功夫,若是知晓这样……还管读不读书,考不考试,如何也要把我的枢哥儿带在身边的。”
赵氏的话终归有些过分了,却是十分看不上纪止柔的样子。
纪止柔与之颜枢,的的确确是高攀了。可是自古姑娘们,高嫁的居多,便是如吴氏纪氏之流,也都是高嫁。此刻纪氏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了,颜老夫人刚才的话却是算是定了纪止柔的错。她不清楚到底这件事是如何的,却也有口难辨。只有跪在那里,低着头,连气也不敢大声喘。
颜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去,把纪姑娘叫来。”
吴氏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快活,你倒是想给我栀儿下套,却不想你自以为是和她交好,却是自己漏了把柄出来。竟然敢觊觎颜枢,真是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你是什么人家,赵氏如何会看的上你。
她斜斜看去,见赵氏正冷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纪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