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不用和她们一辆车同去的。佩佩的车在前头,她们俩共坐一辆排在后头。
不仅是这次的宴,便是这一次下江南,前两日听的赵氏说,颜栀也是同去的。只是吴氏不去。
说起吴氏,她家兄吴荫这一次倒是被判的十分重,虽没有偿命,却也是判了流放。便是吴慕花了不少银子,颜忱暗中不知周转了多少,却也未能保下他。毕竟是沈攸宁亲自做主了要严查这件案子。
但如果单单只有这一件案子说不定也还好,只是这一查便是更多的枝节被牵扯出来了,连带着打死青楼里的妓女这种便不多说,即便是大臣家中的,若是身份稍微低一些的,便是家中的公子也被打了个鼻青眼肿也是有的。
简直就是仗着颜家在京城称霸王了。
知道了个清楚的颜阁老和颜老夫人的确是发了好大一通火,自家的子孙安守本分,好好的维护颜家家风,倒是给那么个八竿子来的亲戚给败坏了一通。于是便叫来了吴氏好一顿责骂,说是若是吴家再接着颜家的名声为非作歹,那么这门亲戚便是不要也罢了。
话里竟然是透露了,再有下次便是要休妻的意思来了。
吓得吴氏当天就回了家哭了一通,吴家无非也就个吴荫,他被判了流放之后吴家自然是安稳了不少。
到底说是寻常百姓不比这种人家,即便是吴荫这次被判的这么重,流放了。可是没个两年照样能通过京城里一些手段把他传回来。只是若是回来,再和原来那样大摇大摆的在京里出现怕是不能了。
总之这件事,不论是吴家还是二房都是重重的一击。
便是今日颜栀出来,吴氏也是对她耳提面命了许久。想着皇后娘娘或许会请一些高门大户的夫人,若是颜栀得她们另眼相看,未必二房就不能翻身了。
吴氏握着颜栀的手,“栀儿,我们依仗你的哥哥怕是不能了,这个没出息的。什么事儿也不叫他做,只是单一念书便罢了,却也没能及第。不如你,琴棋书画哪样不精通,如今咱们二房便只靠你一人了。”
颜栀也已经是十二岁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懂的。她低声,“可是娘亲,我和佩佩一块儿去,只怕那些夫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了。”
“哪有的话。”吴氏轻斥,“你比她不知要知书达理多少倍,她不过也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在皇后娘娘的宴上想是没什么人敢轻易去打她的主意了。”吴氏语气里有些哀伤,“栀儿,你除了身份之外,哪里都优她远矣。只是……只是,不要与她争,咱们,咱们争不过。”
“二妹妹,二妹妹。”颜栀猛地回神,见纪止柔略带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表姐姐?”
“我看你脸色十分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脑子里又响起吴氏的话,“只是你莫要以为那个表姑娘是什么好对付的。她往常也看不起咱们,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高贵的贵女。其实还不如咱们呢,如今她不过是寄人篱下,颜家是咱们家,可没有轮到一个姓纪的在颜家作威作福的。”
她反驳了两句,“表姐姐对我很好呢,也都关心我……更是带着我结交一些她的朋友们。对我许是有几分真心的。”
吴氏沉声与她说,“栀儿,你终究是还小。什么是真心?她若是对你没有目的才是真心,如公主殿下对佩佩那样,没什么所求的。可是你想想,那个表姑娘真的对你没什么所求?”
“我不要紧,只是昨天夜里许是没有休息好。叫表姐姐看笑话了。”
纪止柔舒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刚才你出神的样子真真吓着我了。”她对颜栀笑笑,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的说,“妹妹,上次你与我说,三妹妹小的时候也曾说过不喜欢太子殿下的这种话吗?”
颜栀看着她,慢慢的揉了个笑出来,“表姐姐说什么?佩佩?我可不知道,这样的话佩佩如何会与我说。”
纪止柔似乎有些小失落,“是嘛?我却是依稀记得上次妹妹与我说过的,许是我听岔了也是有的。”
颜栀沉沉的看着她,“是呀,定是表姐姐记错了,佩佩如何会不喜欢太子殿下。你也说是佩佩小时候,小时候懂个什么喜不喜欢。太子殿下和佩佩几乎是一同长大的,感情自然是咱们不能随意揣测的。”
纪止柔尴尬的笑了下,“是呀。妹妹说得对。”她却又想到什么似得,对颜栀笑,眼里的光也亮了一些,“妹妹今日的妆发都极好,许是今日在三妹妹身边也不会被她比下去了。”
颜栀爱听这样的话,虽然她刚刚才觉得有些认清纪止柔,可是这两年的相处下来却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纪止柔这样一说,她便心里的火又消去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