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选的曲子比较简单,赵牧仪有些不满意,她沉着脸看了看佩佩,却也无法说她哪里错了,只好咳了一声,问,“昨儿和儿又去寻你麻烦了?”
佩佩手指轻动,拨了一串音出来,“每次都有这么一遭,左右都习惯了。”
赵牧仪不太方便直接去管赵牧和,毕竟说起来不过是她的堂姐罢了,她又有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轮不到她一个堂姐来管。只是她母亲何氏多有溺爱,平日里若是多说两句,便会拿出佩佩来比,说什么“佩佩和和儿本应该相当的,可佩佩是县主谁敢置喙半句,只可怜了和儿……”闹得一时不可罢休,久而久之,便也就罢了。
赵牧和不乐意和家中的姐妹玩,因为赵牧仪太过严肃,而赵牧白又是一个软软的好脾气,所幸凭着她的身份,京城里自然有的是贵女要去奉承她。
赵牧仪又说,“两日后便是上巳节,早晨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已经请示过了,便说带你一块儿去。”
佩佩手下便是连着错了两个音,赵牧仪皱了皱眉,“到时候白儿和儿都会去,哥哥们许是不会与我们同去,到时候我问问二哥哥罢。”
佩佩抬眼看她,“表姐,真的非去不可呀。”
“嗯。非去不可。”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白芷一大早就在床头和门边挂上了香草,佩佩也很早就被拉了起来,她今日换了明艳的红袍,梳了轻便的头发,而水蓼早就准备好了换洗的浴衣和春衫,带去的那件是鹅黄色的。
上巳节不仅要踏青,还有泡温泉,若是人多,还会有流觞曲水的桃花宴。
佩佩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白和两姐妹也出来了,赵牧白对她温婉的笑了下,问到,“佩佩昨晚睡的可好?”
“劳姐姐问,好。”
不巧的是,赵牧和今日穿的也是红衫,不过她的是广袖,袍角滚的都是金线,此刻倒是她华丽的多了。她上下打量了佩佩一会儿,虽是佩佩长得水灵,可到底是孩子的脸,身子也半点没抽长上来,在这件事儿上胜了佩佩,倒是叫赵牧和从早就不好的心情稍微放了晴。
赵牧仪此时才出来,“都站在门口做什么?上车啊。”
姑娘们出门,要带的东西向来的多的不得了,于是便是两人一辆车,后头跟着的便还有两辆马车来置放东西。一路挂着赵府的标识,听的马车铃铛丁零当啷的响着,倒是空出一条道来。
今天向来是热闹极了的,若是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就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姑娘公子哥儿手上拿着香草之类的,呼朋引伴,感觉只在今天没有了克制。
一路往温泉走,不多时就要下马来换轿子了。这点赵府是早有准备的,四人四台小轿,晃晃当当的往山上走。路上佩佩便问了赵牧俊,赵牧仪答,“说是有宴才来,又念叨了和姑娘家一起没什么意思。”
听的赵牧仪语气里的不屑,佩佩心下知晓,赵牧俊因着喜爱书画,便迷着画里的景色,不爱出门,自然不是不爱和姑娘家在一起没意思,便是和许多个公子哥儿在一起也是没意思的。
才下轿子,就感觉温度上升了不知多少,本穿的就不少,隐隐竟是有汗出了,佩佩拿出帕子按了按额头,脚步不停的跟着赵牧仪往前,才走两步就听的赵牧和的声音响起来,“哎呀,这么巧?温怀你也在这儿?”
一行人便停了转过去看,真是徐温怀,也是刚下轿子的样子。
这下真是巧,便是徐温怀今日也是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