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药店能买到什么好药？怎么不去医院？”有病应该去医院治疗，怎么随便吃药？

“麻烦。”

“你看过医生了吗？严重吗？”古万卿到不是担心其他，他只知道，心脏病有死亡的危险，还不能结婚。

“早期，保守治疗。”方雅说的心平气和。

“早期？那还好。”古万卿放心了，可以治，不是太大的问题。

“暂时死不了。”

“手术，心脏移植手术可以治。”古万卿说，只要能治疗就有希望。

“你的心给我？”笑话，谁愿意把心给别人？

“可以。”古万卿想都没想。

方雅停止了敲击键盘，转过身看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工作。

“我说真的。”古万卿再次声明，为了她，可以。

“我不要别人的心。”方雅稳住自己的心神，不受诱惑。

“我自愿给你的。”古万卿说。

“你很会罗曼蒂克，抱歉，我不吃这一套。”方雅觉得是该摊牌了，一直以来，古万卿跟她逗笑打趣，她都一一接下。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接受。

“这不是罗曼蒂克，我是认真的。”古万卿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喜欢方雅，可以为她去死。

“我也是认真的，你想死可以换种方法。”方雅的嘴巴也是恶毒的。

“我不想死，我还有心愿未了。”古万卿低头，心潮澎湃，他还有放不下的事情。

“那就好好活着。”方雅不指望有人能救她，能活多久是多久。

“你搬去跟赵鸢一起住吧，两个人有个照应。”古万卿提议，赵鸢本就有这个意思，他也赞成。

“干什么要打搅人家，我不认为现在这样不好。”方雅跟赵鸢很熟，但是她不想打搅别人。

“我搬来跟你住，给你做饭。”古万卿说，他不能让方雅独自一人，这样很危险。

“我会做饭，懒得动。”这也是方雅总是打包的原因之一，她懒得自己动手，电饭锅也不买一个。

“那我给你送饭。”

“你可以清醒一点吗？我跟你没什么大的关系。”方雅提高音量，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他这样的富人不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找个穷家女算什么？表示他很痴情？

“我”古万卿一时语塞，他不能明说，他的心意是1年前就种下的。

“我要工作了，你什么时候走？”方雅赶人。

“我的衣服。”古万卿的衣服都湿透了，这里也没有洗衣机可以脱水，明天是穿不了的，现在更加不能穿。

“我去给你买。”方雅很想这人赶紧走。

“不用，你留我一晚上，明天我让赵鸢送衣服来。”古万卿觉得自己逼得太紧了，毕竟自己和赵鸢不同，方雅可以接受赵鸢对她的好，不一定能接受自己。

“她不是出去了？”

“明天回来。”古万卿也是随时注意赵鸢的动向，那个女人身体也不好，也需要关心照顾。

“你睡那边，别干扰我。”方雅把沙发床让出一半位置。

“嗯。”古万卿裹着毯子蜷缩在一边，看着她敲键盘。同样是敲键盘，赵鸢很柔和，声音很轻柔。方雅很激烈，键盘敲的“哒哒”响，速度很快，让人很有视觉冲击。古万卿就这样看着她的侧脸，表情很丰富，喜怒哀乐，随时展现不同的表情，真是神奇。

“你别看着我。”方雅突然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古万卿还是看着她。

“我感觉的到，你觉得奇怪？”

“很多表情集中在一张脸上，其实你的表情很丰富。”

“工作需要，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不同的，高手写出的故事人物是不同感觉，而不是作者同一个人的感受。”方雅一边说话，一边敲击键盘，一心两用。

“所以，你一边写，一边做出表情？”真是身临其境了。

“没错，自己感受一下，才不会错。”方雅不允许自己的作品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每个人物都是同一颗心脏在跳动。她要的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

“你一心两用？”古万卿很不赞成这样子，耗费心力，老的快，伤身体。

“练出来的，习惯了。”

“你不休息一下吗？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

“我要养活自己。”

“我，啊，没什么。”古万卿想说的是“我养你。”一想方雅要生气的，就咽下去了。

古万卿很佩服方雅的厉害，她可以几个小时的坐在电脑前面敲键盘，速度不改，真是厉害。键盘声音像催眠曲，让他很想睡觉。

方雅写到半夜，眼角发酸，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这篇稿子快要完结了，也就有稿费进账了。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水，眼睛瞄到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她稍稍注视了一下，这个男人要脸蛋有脸蛋，要钱有钱，应该是个“富二代”，怎么喜欢把自己搞的跟个“犀利哥”似的？兼职送货员？还扒人家窗户？哪个富家子弟会这么做？方雅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4年前的事情让她再也不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这个男人不过是个过客，自己只是看在赵鸢的面子上才对他客气。

一夜的雨，在天明之时才停止。方雅也在天明的时候将稿子完成，那密密麻麻的字体，让她很头疼。她不是职业小说家，写的也不是什么大文章，只是给人家写写小稿子，挣几个钱，她把这个归功于她的思维活跃，不写不快。

周日的筒子楼也是喧闹的，穷人都愿意用假日来换钱。古万卿是被筒子楼里的开关门声吵醒的。

“你很能睡，果然还是纨绔子弟。”方雅已经关了电脑，正在泡方便面，这是她的早饭。

“你早啊。”古万卿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已经雨停了，“你在干什么？”

“吃早饭，你打电话叫赵鸢送衣服来，没准备你的早饭，自己解决。”方雅说。

“你就吃这个？”古万卿看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捣鼓着方便面，很香，没有营养。

“穷人都吃这个。”

“你不能吃这个，给我。”古万卿也不顾自己春光外泄了，抢过方便面。

“你，强盗。”方雅看着他胡乱将面塞进嘴巴里，还恶劣的在叉子上舔舔，浑身鸡皮掉地，真是有够恶劣的。

“我舔过了，你还吃吗？”古万卿故意恶心她。

“神经病。”方雅咒骂，这是她最后一桶方便面了，昨天下雨忘记买了。

“我让赵鸢带吃的来，你别再弄了。”古万卿一手抱着面桶，一手打电话，动作要快点，免得她又去弄另一桶。

方雅也不理他，自己去卫生间换衣服。

古万卿趁她不注意，将一桶面都倒在了窗外，真的很难吃，他是吃不惯，也想不出方雅怎么这么喜欢吃？

赵鸢是从她的公寓赶过来的，古万卿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要出门来看方雅。昨晚上回来的晚，自己也累的很，就没有上线跟方雅聊。看到方雅黑着脸出来的时候，赵鸢很好奇，古万卿怎么没有被她扔在大街上？

“给你带早饭了。”赵鸢塞给她一大袋子吃的，“万卿说他吃了你的泡面，这是赔你的。”

“算他识相，走吧。”方雅踩着地面上的积水，把赵鸢领进筒子楼。

看着楼道里摆着人家私自乱放的东西，不时冒出个人来，还要小心别被撞下楼，赵鸢觉得这里真的很不安全，太不安全了。

方雅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古万卿裹着毯子，猫着腰。

“万卿，我好像又看到大学里的你了，呵呵。”方雅进门后就一直在笑。

“你是在笑我吗？真不够意思。”古万卿在卫生间换衣服，听到了她的笑声，真是的。

“你今天有空吗？”方雅吃着鸡蛋饼，喝着皮蛋瘦肉粥，不得不说，赵鸢很会照顾人，挑的早饭也丰盛，对她的胃口。

“怎么了？”赵鸢小口的喝着牛奶。

“我要去一趟出版社，想搭你的车。”方雅本不想麻烦她，可是她昨晚没睡，坐公交怕睡着了耽误事儿。

“嗯，我有点事，让万卿送你去，他没事。”赵鸢本能的想到，把方雅推到古万卿身边。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古万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和休闲裤，看起来也精神了。

“送她去出版社，你有空吧。”赵鸢朝他挤挤眼睛。

“嗯，有空。”古万卿抓起桌上的包子，就着豆浆喝了起来，还是这个好吃。

“你很能吃？”方雅看着他。

“呃，男人嘛，胃口肯定比你们女人大。”他可不会说那桶面被倒掉了。

“幸好我买了3份，要不都不够吃的。”赵鸢已经猜到了，古万卿绝对没吃什么方便面，还不知怎么偷偷处理的呢。

填饱肚子，赵鸢先回去了。古万卿开车带着方雅慢慢的在市区兜圈。

“你不能快点吗？”方雅受不了这龟速，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超速要扣分，来不及刹车闯红灯也要扣分，我是为你的生命，我的福利着想。”古万卿还找借口，他不过是想跟她一起多呆一会儿。

“我看是你技术不行。”

“带你找地方玩吧。”古万卿想着好不容易跟她遇上了，怎么也要吃饭玩乐一下吧。

“我有正事。”

“办完正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古万卿一想到她置身其中，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方雅也不应他，挣钱才是正事。

趁着方雅找出版社编辑的时候，古万卿在车里给赵鸢打电话。

“你要跟她待一天？”赵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捂嘴笑了。

“干嘛？吃醋了？”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你跟她说了吗？”

“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古万卿现在还不能透露自己的实际身份，“她还没有接受我。”

“那你要检讨一下了。”赵鸢早就料到了，方雅不是那么好追到手的女孩子，她是特别的，不是千篇一律的。

“我觉得她有心结，你有没有探出点什么来？数你跟她最近了。”古万卿向赵鸢求救。

“还没有。”说到这个，赵鸢也安静下来，方雅的QQ空间很少提到她自己的情况，根本看不出什么，“她藏的很深。”

“再深我也要挖出来，对了，她真的有心脏病，你猜的没错。”古万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赵鸢，当初，他们怀疑那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是另外一个姐妹的时候，赵鸢还很疑虑。她也考虑过，八成不是她自己，现在确认了。

“你确认？”电话里，赵鸢更加心冷了，是方雅，真的是方雅。

“我看到她在买治疗心脏病的药。”

“嗯，你好好照顾她，我会想办法给她治疗。”赵鸢心里很不平静，确定是方雅了，老天就这么不开眼吗？

“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吃药，今天我替你陪她。”相互比较一下，古万卿更担心赵鸢的病情，这个学姐帮了他太多，在他心里，已经是他的亲人了。

“好，我帮你看着店，你放心陪她，祝你进展顺利。”赵鸢放下电话，心不平静了，方雅有心脏病。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替方雅的病，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方雅跟她说过，她缺钱，只是没说用来干什么。想着方雅总是吃没营养的方便面和蛋炒饭，没日没夜的写作，赵鸢很心痛，她暗下决心，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搞定了？”看着方雅心情不错，古万卿很感激那个编辑，速度快，也好打发。

“嗯，去哪儿？”方雅心情很好，不仅稿费有着落，还预定了下一篇稿子，有钱拿总归好的。

“看花。”

“看花？”

“坐稳了。”古万卿一脚油门，加速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