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是做好了被郑多放弃的准备的,杀妖者,妖杀之,这是永恒的定律,没有一个杀神真的杀到妖王甚至是成神的地步,它们最后都死在“路”上,杀妖杀多了,总会遇见那个你杀不了的妖的。
他没想到郑多会拿家传的宝物换取他的性命……
那次他没有问郑多为什么,郑多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好像这只是一件平常小事,用家传宝物换他的性命根本不值得讨论。
所以——人跟妖是不一样的吗?在人的眼里命比法宝还要紧?
他开始觉得人类比想象中有趣了。
郑多是个寂寞的人,她的生命里没有什么亮彩,没有呼朋引伴一起玩闹的朋友,也没有每天唠叨的亲人。
有的时候他发现郑多偷偷在看自己……
他没养过宠物,只见过人类养宠物,小区里面有一个长得普普通通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身上的味道出奇刺鼻,每天穿不同的衣服带着穿着各种宠物外衣的小狗四处走的女人。
女人曾经跟人说过她的宠物不是买的,是领养的流浪狗,流浪狗跟从小被人娇养的宠物不同,特别没有安全感,就算看起来玩得很开心,仍然时常会偷偷回头确认主人还在不在。
郑多看他的眼神,有时跟那只流浪狗一模一样。
他的心暖了一下,又有些酸涩。
原来人跟妖是不同的,不管人嘴上怎么说一个人更好,私下里还是渴望有人陪伴的。
那些在小区里面大喊我不出来玩,我就在家宅着的所谓“宅男”,“宅女”,一头钻进网络十个有九个是呼朋引伴各种玩。一个人玩?太少太少。
好像他又懂了一些人类……
他私下里用电脑搜索网上的种种信息,又发现了一件事,当你每天都希望陪在一个人的身边,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想起她,一件事明明跟她没有任何关联还是会跳跃在她的身上,吃好东西的时候会想着她还没有吃过,看到美妙的景致会想到如果她在身边就好了,那么你一定是爱上了她。
爱吗?
爱是什么?
他是不太懂的,或者说妖都不懂的,他父母虽恩爱,却是建立在能够一起游玩双修的基础上的,有没有爱?他没观察过不知道。
他只知道族里的人婚配都是看血统,看资质,看谁和谁结合在一起更容易生崽,尤其是“母”(女)的,看的是“嫁”的人能不能给后代一个安乐窝,尽可能多的养活后代至成年,在这个大前提下,一夫多妻什么的不要太正常,没本事的一辈子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也没任何“妖”同情。
当然了,妖里也有奇葩,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什么的,好像这种奇葩多半是姓胡的,再不然就是那些执念深得让妖们望而却步的“精”,人总说妖精妖精的,实际上动物为妖,植物、物品修行为精。
人好像不是那样……又好像是那样……
郑多呢?有没有很在意他?
他又纠结了,他开始纠结郑多对他到底是依赖还是别的什么……
人与妖在一起的事不是没有过,倒霉的总是妖,就算两人恩爱百年,人类寿命短暂,留下来孤苦伶仃的是妖。
妖呢,有的时候需要“死”一回,才明白得多一点……
我感觉一阵的灼烧……我被黄书郎“赶”了出来,后面的……是他不想梦抑赖陌伞伤酪膊幌肴梦抑赖摹我缩回了手,坐到他的旁边……
一片树叶落下,我抬头看向那一棵光秃秃的树,树梢不知何时出现了绿色的芽苞,长出了新鲜的树叶……
一阵细雨过后,芽苞在我的目光中发育成了树叶,不一会儿,便绿荫如盖了。
天空在雨后露出了一抹蓝……
风吹过,云四散而去,碧空如洗……
我低头看脚下,不知何时已经绿草荫荫……
整个世界,由灰白变成了彩色,就连那把椅子也从深灰,变成了亮橘色。
我爱他,是的,我爱他!那怕只有短短数十年,我也爱他!他心里有些爱我的,我的世界就是彩色的。
“郑多!郑多!”一个人在呼唤着我,我顺着声音的来处向前走着,在一道门前向前一跃……我睁开了眼睛……是张强。
在他的身后一架直升机正在轰鸣……他竟然坐着直升机来了。
“你睡着了?”张强笑了,“你得心也够大的,杀了这么多人,竟睡着了。”
“是他们要杀我。”
“我知道。”他叹息道。
“我查过他们的身份了,他们在国内没有资料,其中有两个是国际刑警通缉的杀手。”郭良走了过来,他穿着防风衣,显得整个人更胖了。
“就算是这样,郑多杀了他们仍然很麻烦。”张强皱着眉头道。
“呵,不过是几个非法入境的偷渡客罢了,消失了又怎样?”郭良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带郑多回省城。”张强看着我,“黄书郎得赶紧回到身体里。”
“等一下。”我叫住了郭良,“郭处长,我希望你将他们的尸体留在这里,并且留一条信息。”
“什么信息?”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不是圣母,别人请了杀手要杀我却不反击。
“这件事很麻烦,你在火车上被拍到了……”郭良犹豫道。
“麻烦什么的……我真是不害怕呢。”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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