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番外战天齐三(2 / 2)

为了控制自己内心那些感觉,我只能试着练剑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青云相劝,我却心烦意乱将他及所有的下人遣退。

也许是练剑过甚,伤口渗出了血,直到感觉到了伤口传来刺痛,我才肯停下手中的长剑。

我没有唤人,自己独自一人包扎伤口。

她回来了,见到我伤口流血的那一幕之时,我从她眸中看到了紧张,平日里话并不多的她,喋喋不休一大窜,那情景就像当年那个多嘴多舌的月牙儿。

她是在意我?

内心终是因为她眸中的紧张而染上一丝暖意,也因她的变化,我看她看得更加入神了。

后来我问她,围场行刺可有要问我的事?

我只是想让她开口问,只要她开口问,我便会告诉她关于围场行刺所有的事情。

可她却道,问与不问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觉得没有多大的区别,我却觉得区别之大。

“若是有朝一日,我与太子兵戎相见,你会如何取舍?”我问。

她却低眸不语,根本答不上来。

“答不上来就不必作答,比起你现在这番低眸不语的模样,我还是喜欢看你沉得住气的样子。”

我离开了,她却又唤住了我,“关于太子一事,爷可否听我解释?”

我忍了痛道:“解释如若有用,那我身上这些伤又算什么?”

“我情愿那日被刺伤是我。”她与我四目相对,眸里是我不愿看到的愧疚之情。

“都过去了,我替你受过,这些伤起码也能在你心里留下些痕迹,也不枉我痛这一场。”

我离去了,带着我沉沉的痛意离去了,可身后之人是否能懂得我这番话的含义?

那一夜我因心里的沉痛牵引起了我体内的寒毒。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寒毒发作,我也不想,可寒毒根本就没有预兆的发作。

她应当是被我吓到了,当我看到她手忙脚乱的照顾我,伺候我服下解药之时,我不知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在意我?

她那晚照顾我整整一夜,直到我醒来之时,我看见她倒在桌面上浑身冰冷。

这样的女人,我讨厌过,爱过,念过,恼过……

同样的,这样的女人,我竟拿她毫无办法。

入宫因围场刺杀一事被幽禁,我以为她会信我,可她却信了战天麟。

我无话可说,只能用证据来说话。

当我找到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之时,她竟跪在我的面前替战天麟求得一线生机。

我爱她,护她,容忍她,可她却一次又一次来践踏我对她的爱,对她的守护与容忍。

这样的女人我还能在心里再爱着她么?

我无法做到不爱她,那就自私要了她吧,得不到她的心,至少还能得到她的人。

可我却还是做不到,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其他的男人献身于我,那样的耻辱是我这一生都洗不净的。

我唯有等,等着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我成全了她,并没有利用围场刺杀一事来击败战天麟。

这件事情就这般过去了,我彻夜留宿书香殿,不再去见她,算是惩罚自己吧。

其实我是在等待她能主动来见我。

我是个男人,至少这点颜面与自尊,我还是要给自己留着。

直到那日在院子中,我看到她慌慌张张的与一名奴婢撞在一起,想要上前去扶起她,可我眸光却落在了她颈脖之上的一道抓痕。

她死死的捏着领口,情绪慌乱不知所措,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会多想。

我屏住呼吸,令自己心神淡定,直到她身边婢女出来为她解围。

这婢女的话我自然是不会信的,我便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夜间青云调查的结果让我雷霆大怒。

我本想冲去指责她一番,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青云,陪我练剑。”

“是。”

那一夜,我与青云大战五百合,累得虚脱。

她爱战天麟有多深,就伤我有多深。

我与她算是陷入了长久的冷战吧,直到那夜,她殿中的奴婢说她喝得大醉。

终是放不下她,只好埋没那些自尊去了她的殿中。

可却没有想到,见到一身烂醉满身酒气的她站在窗口,满腹无奈与悲痛。

我上前抱起她,什么也不问,只想替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因为我不问也知道她为何要饮酒。

上一次饮酒也是从宫中回来,这一次又是。

直到她提出要求之时,我才明白,她为何满腹无奈与悲痛。

在她醉意朦胧之下,我完全可以要了她,可我并没有那么做。

她既然不爱我,那我得到的也只是一副躯壳而己。

所以我选择用一种特殊的药水点去了她臂上的朱砂痣,还伪作了一张元帕,也算是与她圆了房,她也好向宫中交差。

不知是我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她,还是觉得与她的假圆房有些别扭,我连着几日都未去见她,再加上出征北漠一事,我己无暇身边之人。

此次北漠一战,可以决定我余下的路到底谁才是掌握着这盘棋局的人。

华荣利用我,我心知肚明。

早在五年前,战天麟就己经够不了我的威胁了,反倒是视我为棋子的华荣才是我最大的劲敌。

华荣与皇后欲要借此次征战取得虎符,从而从我手上夺走虎符,便可实行他们多年的计划。

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华荣的另一个身份,他竟然是云氏王朝后裔。

所以此次北漠一战,我必须得到父皇手中的虎符,因为我的时间己不多了。

可我没有想到,这一战竟然牵扯出好几件令我痛心疾首的事情。

华蝶衣能追来北漠,阻止我攻下北漠,这是其一。

起先我不知她因何而来,我以为她是被人掳走,而后被贩卖北漠,好再被我救下。

那几日里,我发现只要与她在一起,我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在躲避北漠人追杀的时候,我害怕连累她,更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她。

同样的,我也从她的眸中看到了她对我不一样的情愫,那是我一直期盼的情愫。

我与她滚下山坡,她心急如焚,害怕我受伤,害怕我死。

那种害怕,就如我害怕不能保护她,是一样的。

我又再一次从她的身上看到月牙儿的影子。

当我在见到她为了我不顾一切也要替我去寻找解我体内寒毒的解药之时。

我决定放纵自己的心一回,也决定利用自己的心来赌一回。

她说她想为我做些什么?

傻丫头,虽然性情变了,可骨子里的那分傻劲却丝毫未减。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答她的话。

也是在那里,我没有控制自己,我随心真正的要了她。

那是我人生中睡得最踏实最满足的一晚,只因有她真正的陪伴。

其二,授业恩师杨浦将军的遗孀因我而死,还有晴儿,她惨遭蒙天凌辱,失了贞洁。

我愧对杨浦将军一家,我也发誓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同样的,我也要好好照顾晴儿一生。

其三,我为了华蝶衣,极其宠爱一名陌生的女子,名唤灵馨。

在宠爱灵馨的那段日子里,我也算是看到了华蝶衣另外的一面,也终于证实了一件事情,在华蝶衣的心里分明有我的存在。

一贯淡然的她竟然也会有小情绪,或是吃醋的时候。

这些我都感到很高兴,可是这种高兴令华蝶衣太过于危险了。

我便设计让华蝶衣远离灵馨,这样在那些北漠人眼里,只有灵馨才是能左右我战天齐的女人。

可是事情并非如我发展的一样,北漠太子傲恒一事,我并非有心要利用华蝶衣,只是误打误撞,不得不让我使出那一招。

我知道傲恒对她下了毒,所以我只能等,等傲恒给她解药后,再将傲恒等人一网打尽。

可她误会了我,我也不怪她,毕竟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善于利用,善于手段之人。

然而她也是抱着心思而来,偷令牌,烧粮草,犯下杀头之罪。

我恼,我怨,甚至我恨……

为何到了今时今日,她还能不顾自己性命的去为战天麟做任何的事。

这是我身为男人的嫉妒,也是我身为男人的失败与耻辱。

可我依旧舍不得她,对她也下不了狠手。

当长剑指向她时,那一剑,我是怎么也刺不下去。

杀了她,还不如杀了我自己。

但为了三军一个交代,我想到一个办法,但又不得不狠心以她为饵杀掉北漠太子傲恒。

只要她愿意杀掉傲恒,那她便可以立下军功,从而来减轻她所犯下的罪责。

人人都以为我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是根本没有将她当作我的妻子。

甚至她的心里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我不能说,更不能向她证明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护住她。

她起初不愿意这么做?

在我身为男人眼里,她是舍不得刺杀傲恒。

她与傲恒相处的那些日子,我几乎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那次我突然去了她阁院,我是想提醒她。

提醒她如今的处境,让她不要忘记了自己乃战国人,乃华家千金,乃齐王妃的身份。

我也相信她会懂得如何取舍,如何来解决这一切。

她终是答应刺杀傲恒。

我的一颗心放下了。

当我看到她在酷日之下暴晒之时,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痛。

可我不能心软,一旦心软,那就是失去她的代价。

但我还是忍不住,在最后的那天晚上,我去看了她。

她跟我赌了一局,我输的代价就是替她去死,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这般轻易的输。

与其说我知道我自己不会输,还不如说,我自己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

我在赌她会为了我,狠心对傲恒下手。

只要傲恒不死,我就代她去死。

三个人,要么是她死,要么是傲恒,要么就是我。

到最后,我真的赢了,赢回了自己的一条命,却痛失了我与她的孩子。

那是我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我曾幻想能与她有一个家,家中有我,有她,还有我们的孩子。

可我却亲手将我与她的第一个孩子杀害了。

我手上粘了自己亲生骨肉的血,我不能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她。

但我发现了她身上藏着一封战天麟与关外守将密谋截杀我的信时,我恨透了自己。

我一直在误会她,一直都在……

她前来边疆,是担忧我,怕我陷入战天麟的诡计之中,再也回不去。

她的这分心意,我竟用了自己孩子的鲜血才明白。

这次的痛不同于任何一时的痛。

这一次是完全感觉不到了痛,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悄然碎掉,碎了一地,找也找不回来。

她昏迷不醒,是不肯原谅我,还是决定这辈子都不再见我。

我每日都会在她耳边与她说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轻了,根本弥补不了我对她造成的伤害。

即便是我替她受了一百军棍,一月不起,那也不能弥补对她的伤害。

她昏迷了整整半年,那半年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许任何人与她说起,更不许任何人提起那个孩子的事情。

其实我是自私的,我在害怕。

她如若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会恨我,甚至会离开我,到时我还能有什么样的颜面挽留她。

所以我自私的选择了向她永久保守这个秘密。

后来太医又给我重重一击,说她因小产,只怕今生都无法再孕育子嗣。

我雷霆大怒,欲要拨剑斩杀那名庸医。

如若不是宁玄朗前来阻止,那名庸医只怕早己成了我剑下的孤魂野鬼。

我情绪失控,我自己明白,从此这件事情便成了我一直的心病。

我也向天发誓,我战天齐这辈子只允她为我生下我的孩子。

如若老天要我断子绝孙,我便跟老天斗到底。